擂台下僅有的幾個座椅上,坐著幾名老人,李七也在其中。
「禦雷派—
有老人皺了皺眉頭,向李七說道:
「老李,這不是你的仇家?」
李七神色沒什麽變化,伸手接過旁邊孟清皎遞給他的一盞茶,輕抿了一口,淡定道:
「是有那麽點舊仇沒錯,當年陳不言那個白癡和我一起去逛窯——·—」李七看了一眼身旁好奇望著他的宗侍蟬以及麵無表情的孟清皎,改口道:
」-一起在酒店吃飯的時候,陳不言先吃飽,他比老夫吃的快太多了,跑去了廁所想撒尿,沒想到那時候廁所爆滿,他和同樣去上廁所的禦雷派親傳裘瀚羽為了爭奪一個小便坑打了起來。」
「老夫聽到了動靜,飯都沒吃完,衣服—--筷子都沒放下,就趕過去幫忙,和陳不言聯手把裘瀚羽揍了一頓。」
身旁的老人插嘴道:「習武之人血氣方剛脾氣暴躁,互相產生衝突再正常不過了,打打殺殺的隻要不出人命,打完甚至都能交個朋友,這點仇應當不至於記到現在吧。」
李七擺了擺手:「本來應該不至於,但打完後周烈雄那王八蛋姍姍來遲不說,還出了個主意,把暈過去的裘瀚羽渾身扒光了綁在大廳的柱子上遛鳥,老夫年輕不懂事,覺得有意思就照做了。」
旁邊的老人摸了摸下巴:「你們仁是真該死啊。」
「裘瀚羽如今乃是禦雷派掌門人,他與你恩怨未解,這次派自家弟子前來,擺明了是過來尋仇的——--薛賢侄沒問題吧?」」
另一老人擔憂的說道。
「禦雷派走的是『古武新修』的路子,祖師爺曾經在道門神霄派學過『五雷法」,後自立門戶,以新武理念創出接近禁功的「禦雷功』,不依托外物,純以自我精神嘗試異化人體,催生出似假非真的『人之雷』。」
「雖此雷過於暴躁難以控製,不如神霄派的五雷法以虛禦實的中正平和,但在殺傷力上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鬥戰殺伐無往不利,往往驚雷電間便能分出勝負生死。」
「此子聲名在外,距離魚躍龍門隻差最後一步,怕是我們上場對上他也討不了好,薛賢侄雖然厲害,卻還是年輕了些,興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李七聞言,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擂台上,薛璟看著對麵走過來的秦鳳聰,伸手在自己手腕上的屬性表右側摁了一下。
表盤上五邊形雷達圖不停變化著,很快便顯示出了對方的數據。
體:934
意:1291
劫:855
聖:294
勢:?
以大師兄孟伯傷為參考的話,此人【體】數值差了一截,【意】卻還在大師兄之上,想來是練了什麽偏重意識精神的武功,
隻差一步就能躍過龍門的『凡人極限」高手-—·—·
「很遺憾,真的很遺憾。」
秦鳳聰一邊朝著薛璟走來,一邊聲音沉著的開口道。
他渾身上下隱隱開始閃爍起道道電弧,倒豎著的頭發愈發筆直剛硬。
「像你這樣的好苗子,竟然被區區藏龍流收了去,活生生糟蹋了-—---今天還不得不死在這裡,實在是令人遺憾。」
「放心,一瞬間就會結束,我不會讓你感到任何痛苦,隻需像是小孩子碰到打雷時一樣,捂住耳朵,閉上眼晴,在你還感覺不到害怕的時候,一切就過去了。」
他聲音沒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傳遍整個廣場讓所有人都聽到,頓時引起一片嘩然。
「什麽意思,他要殺人?」
「為什麽?這擺擂不是用來熱鬨一下的嗎?」
台下,和秦鳳聰一行的鄭繼祥丶謝越等人立刻將目光鎖定在李七以及站在他旁邊的孟伯傷身上,隻要見其有所異動,便要立刻馳援。
但出乎他們意料,李七和孟伯傷就跟沒聽到似的,神色不變的看著擂台,李七還會和坐在身旁的老人們說笑幾句。
秦鳳聰見周圍沒有異動,閃電般的眉眼一凝:「那麽—————結束吧!」
話音剛落,雷霆震響。
擂台之上,秦鳳聰身形化作實質化的閃電,消失在原地,一道電光橫貫向薛璟,在空中留下電光殘影,下一刻,人便出現在薛璟身後。
他的右手之上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電弧,輕輕一甩,動作猶如劍道血振將手中的電弧甩乾淨。
隨後頭也不回,一副已經結束了的樣子,逼格滿滿的往擂台下麵走去。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擂台之上。
秦鳳聰已經習慣了觀眾對他的驚歎,不以為意,但走了幾步,他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滴答一一滴答一寂靜無聲的觀眾們,讓鮮血滴落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中。
..—血?
誰的·薛璟的?
禦雷功出手,傷口一般都呈焦黑狀,不會流血才對。
那是誰的?
秦鳳聰僵硬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心臟的位置處,原本完好的衣物破了個拳頭大的洞。
不止是衣物,連他的胸口,也被洞穿而過,心臟消失無蹤,粘稠的鮮血緩慢卻堅定的不停汨汨流出,一滴一滴滑過腹部,跨部,掉到了地上。
鮮血越流越多,難以止住,遲來的疼痛在心口處輻射開來,蔓延到了他的大腦。
矣——·——-發生,什麽事了?
他伸手捂住胸口,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那個名為薛璟的少年。
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頭部被轟爆的淒慘畫麵,那個如天神般俊美的少年背對著他,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
秦鳳聰目光看向少年的右手。
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正被他握在手中,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動著,生命力極其頑強,不停的有鮮血從各個靜脈動脈中噴湧而出,仿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人體。
那是——··自己的心臟。
儘管從未見過,秦鳳聰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原來如此--·-觀眾們的驚歎,不是對他的,而是對薛璟的。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啪嗒一一直到身形栽倒在地,瞳孔逐漸失去焦距,他還是沒搞明白。
「鳳聰!!」
台下秦鳳聰的同夥們紛紛眼晴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趴倒在地,逐漸死去的秦鳳聰。
「誰看清楚了,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