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年等人轉場來營帳時,淩穗歲正在畫流血妝。

她的臉上被畫了好幾道血痕,白色裡衣也處處沾了道具血跡。為了營造命不久矣的虛弱感,淩穗歲從早上起來就沒吃東西,也沒喝過水。

前麵那場戲確實耗儘了她的力氣,她現在口乾舌燥,腹中空空,還要進行漫長的等待。

鄭文君問她:“穗歲,真的不喝水啊?”

“不喝。”淩穗歲態度堅決,“等會要拍的是失血過多的狀態,總不能我還是麵色紅潤有光澤吧。”

導演特地過來看了眼她的狀態。本來葛坤還擔心淩穗歲把自己折騰得太慘,上鏡就不好看了,但在淩穗歲微喘著氣,給他表演一個彌留之際的眼神時,他就放心地坐了回去。

淩穗歲五官底子夠好,隨便造作也扛得住。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戲特彆好,讓導演在權衡之後,覺得可以稍稍舍棄追求畫麵精致,更注重生動自然。

對比起某些隻在乎造型好不好看,還會拚命找角度的演員,淩穗歲真是業內一股清流啊。

今天,葛坤也很希望她早點火起來。

應年的房車停在外麵,統籌過來說:“應老師,您在這稍等會,我安排光替過去定位。”

“不用。”應年助理說,“這場是重頭戲,我們這就過去。藝人要提前進入狀態,找找感覺。”

統籌立刻吹捧道:“應老師,您真是太敬業了!”

助理內心在嗬嗬,什麼呀,他就是想早點過去見到淩穗歲罷了。

從應年剛出道,助理就在身邊跟著了。他還從沒見過,自家藝人為了哪個女明星上頭成這樣的。

好吧,不過也可以理解。淩穗歲本來就好看,古裝扮相更是美若天仙,應年這些年都沒談過戀愛,對著她春心萌動簡直太正常了。

應年整理好戲服,進入營帳後就直奔淩穗歲的方向。

季照瑩和夏天也來了,因為等會要拍比較悲傷的戲,她倆怕打擾到他們的情緒,就沒往演員跟前湊,隻在監視器後麵站著。

淩穗歲已經畫好了戰損妝,除了左臉上一道大傷口外,其他位置也有幾道小血痕。

她嘴邊也有血跡,等會嘴裡還要含道具血漿。鄭文君幫她問過了,是蜂蜜加了食用色素,還混了點番茄汁。

應年進場後,導演先拍了他衝進來殺敵的畫麵。在他拍打戲期間,淩穗歲是躺在地上的背景板,也就給應年提供一個眼神方向。

這段武打鏡頭是應年親自上陣,沒用替身。淩穗歲在地上看著,覺得他打得還行。

當然,這個“還行”是建立在內娛武打戲裡各種慢動作、甩扇子轉身、轉圈圈等行為的對比之上。

至少應年是真的在和武術演員套招,動作也勉強算得上剛勁有力。

淩穗歲一邊看,一邊學,應年請的武術指導很厲害,再配合葛坤對鏡頭的把控,這段拍出來肯定很好看。

唉,她也想拍這麼帥的武打戲,就

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接到這類角色。

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視,應年拍打戲時都更來勁了。他本來想炫個技,結果被導演怒罵。

“你在乾嘛?秦嫻都快掛了,你看上去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啊!”

應年:……

應年趕緊回歸角色狀態,找到心急如焚的感覺完成了這場打戲。

他奔向秦嫻的畫麵是難得的一條過,因為此時的淩穗歲等了太久,是真的肚子很餓,嘴唇很乾,躺在地上沒什麼力氣。

應年對她是真的心疼,他單膝跪在地上,將她小心翼翼地抱住,手掌顫抖著撫摸上她的臉頰。

他在這個地方要哭,一開口眼淚就要落下。

為了這種極度悲傷的情緒,應年醞釀了好久,在腦子裡將所有哭戲用的記憶素材都過了一遍。幾分鐘後,他眼眶紅了,眼裡隱隱有淚光閃爍。

這裡先是近景,再轉特寫。導演安排了多機位,先讓他們連貫地拍一遍,找找感覺。

應年抱著她,哭著說他來遲了。而秦嫻此時真的快掛了,淩穗歲嘴唇微張,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注視著他,嘴角還努力勾起一絲笑。

——這是他們提前商量好的。淩穗歲這時候笑,既是表現出秦嫻深愛趙瑎,看到他平安歸來的欣慰釋然,也算是以樂景襯哀情,增強情緒衝擊力的表演技巧。

淩穗歲嘴裡念著“殿下”的口型,看向趙瑎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愛。

相比於應年要處理很多種複雜情緒,淩穗歲反而要將“愛”發揮到極致。

秦嫻愛他的丈夫,也愛生養她的國家。她殺死了敵軍首領,已經達成了來時的目標,她筋疲力竭,隻剩強撐著的一口氣,沒有辦法再去想多餘的事情。

在人生最後的時刻,她隻剩對趙瑎的愛,和對他恢複中原、結束分裂的滿腔熱忱。

淩穗歲的特寫已經過了,還多保了一條。以定風波劇組的平均表演水平來看,她是最讓導演省心的優等生。

應年抱著她痛哭,哭得聲嘶力竭,嗓音沙啞。

但導演對此不太滿意,他的評價是“不夠觸及心靈”。

——嗯,就是嫌他的表演浮於表麵,看起來不走心。

應年連續哭了五次,效果卻是一次比一次差。就像設計作圖改了無數版,最後發現都不如第一版。

淩穗歲心裡都替他著急,他這是第一次哭的時候沒把控好,後麵也不知道怎麼調整,高強度的哭泣對他的體力和精神是雙重消耗。

導演暫停拍攝,上來給他講戲。

葛坤說了一大堆要領,要他想想秦嫻對趙瑎有多重要。

趙瑎從小被欺負,是秦嫻幫他趕跑了壞小孩;趙瑎不受重視,沒有任何政治資本,是秦嫻給他牽橋搭線,秦家為他保駕護航;

他出征前最大的願望是趕跑敵軍,早點和秦嫻團聚,但他為黎國鞠躬儘瘁,九死一生後,發現皇帝不僅沒有照顧保護好他的家人,還逼得秦嫻舍生取義,馬上要魂歸黃泉。

導演幾乎是將這一段關係掰碎了講給他聽(),應年的情緒也重新被調動?()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他反複哭了兩次,還是達不到導演想要的效果。

製片人在旁邊乾著急,小聲問導演:“老葛,你都把演員哭累了,這場戲到底還要拍多久?”

拍戲成本是很高的,每多拍一條,都是經費在燃燒啊!

葛坤也很無奈:“你也知道,喜樂和應年團隊那邊是想用這部戲衝獎項的……不管怎麼說,總得有個用來營銷宣傳的高光片段吧?”

應年雖然是資源最好的95生,但他流量不突出,網劇上星劇實績不突出,前三番電影暫未上映,在95生盤點裡常常處於比較尷尬的位置。

為了把他頂上95生top,至少也要排進第一梯隊,團隊就瞅準了主流獎項,以此來拉開和同齡男演員的差距。

獎項確實可以運作,但也不能讓評委閉著眼投票,總得拿出點貨真價實、觀眾認可的實例,大家對你的獎項才心服口服啊。

否則,不僅沒有評委敢冒著毀掉名聲的風險幫忙,拿獎之後對演員也不是正向加成,隻會帶來輿論翻車。

葛坤的任務就是拍出應年的演技高光,他思來想去,覺得這場戲會是突破口。

合作演員是淩穗歲,她不僅不拉跨還能帶飛男主;應年本人對她也有很強的好感,更容易入戲……而且,哭戲的情緒感染力最強,也最抓人眼球,最容易讓觀眾共情。

換成其他戲份,可就沒有這麼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了。

製片人:“道理我都懂,但他再哭下去眼睛就廢了,到時後麵戲份怎麼拍?他經紀人那邊怎麼交代?應年要是在劇組有個閃失,他家長輩能放過我們?”

葛坤心裡也煩躁得很,這些煩人的家夥既要又要,就隻會把他夾在中間難做人!

他想了想:“我去找小淩說幾句,讓她帶應年入戲吧。有時候導演說再多,都不如演員之間自己摩擦出火花。”

製片人很懷疑:“你說那個運氣很好的女演員?能行嗎,她也是個新人吧。”

“肯定能,你放心吧。”導演瞥他一眼,“你彆忘了以後報答人家,有什麼好資源多想著點。”

製片將信將疑,明顯沒把這話往心裡去。

葛坤哼了聲,愛信不信。

現在看不起她是個新人,等她將來紅了,你還不一定能請到她呢!

葛坤走過去說:“兩位演員調整下狀態,先找找感覺再拍吧。”

其實是應年的哭戲沒過,導演卻說“兩位演員”。

淩穗歲聽懂了,這是要她幫忙帶帶應年,但為了照顧大男主的麵子不能明說唄。

淩穗歲:……

行吧,要是這個片段出圈,對她也有好處。就算應年發通稿不帶她名字,總不至於把她的臉打上馬賽克吧?

場務搬來兩個小馬紮,應年和淩穗歲坐在上麵補妝。

她總算喝了點水,還是用的吸管。她得接著戲,繼續保持嘴唇的

() 乾涸狀態。()

應年確實哭到累了,眼裡的疲倦特彆明顯。淩穗歲挪著小馬紮向他靠近,她說:“你可以抱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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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年用行動來回應她的要求,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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