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將》時長約兩個小時,選擇的敘事角度也和裴學海想象的略有差異。()
女將軍這個題材,似乎自帶了“巾幗不讓須眉”的暗示。包括首次觀影的裴學海,都以為會看到一個被封建社會壓迫,憤而打破偏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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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冰不是這樣拍的。在她的鏡頭下,李三娘逃到莊園,收攏流民都隻是為了活命。而當她有了安身之所,擁有一定的防禦力量後,她理所當然地想到了更進一步。
既然天下已亂,紛爭四起,那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隊伍裡,為什麼不能多她一個呢?
這在以女性為主角的敘事中,其實是很少見的發展。
她並非身不由己,也並非被迫黑化,撫摸著自製輿圖的李三娘主動地踏入了亂世之爭,她眼中閃著名為野心的光芒,在微弱的燭火映照下格外明亮。
淩穗歲有一張無懼大熒幕,越放大越好看的臉。唐冰用懟著臉的特寫鏡頭,拍她的五官,拍她真實的皮膚紋理。無濾鏡的畫麵沒有美化她疲憊的眼周,觀眾卻無暇審判她的狀態。
全場人都看進去了,哪怕是早就看過全片的應年。他們的視線被李三娘牢牢抓住,她眼裡迸發的光彩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心無雜念地專注其中,去感受和沉浸。
裴學海原本是靠在椅背上,隨著電影播放慢慢坐直。他的身體早已開始衰老,那顆久經浮沉的心卻仿佛觸碰到了炙熱的溫度。
這種感覺……就像是胸腔前裡有一團火焰,必須要燃燒掉什麼東西,才能從這種野心的共鳴中冷靜下來。
她很適合拍電影。裴學海在心裡想。
影視作品的形式不分高低貴賤,但電影的藝術表達才能完全發揮出她的長處。如果她的情緒掌控、感染能力也是一種攻擊,那大熒幕能將她的殺傷力放大十倍。
值了,這是他的反應。
他看這部電影值了,淩穗歲拍完它也值了。彆看剛才的鏡頭時間不長,但真正的高光本就無需反複強調,隨著時間流逝,它在觀眾心中的印象反而會曆久彌新,越發深刻。
多少演員能有這種走進觀眾心底的機會呢?很多人拍了一輩子戲,都夠不著,而淩穗歲才二十四歲,難怪她格外招人嫉妒。
電影還在繼續,那些讓觀眾們興奮到移不開視線的打戲,對裴學海來說反而看得多了。最讓他感到驚喜的,應該是淩穗歲本人紮實的武術功底。
唐冰拿了很多大獎,但在導演領域還是新人。她在打戲鏡頭上的安排仍然有進步空間,有幾個淩穗歲的高難度動作,裴學海看了還覺得惋惜。
但幾個小失誤隻能算瑕不掩瑜,打戲整體完成度還是很高的。如果要對標自己的第一部電影,裴導也不敢說他拍得比唐冰好。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對師生組強得可怕啊。
裴學海看了眼旁邊的應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幸好家中小輩還有夏天。
《昭將》算是這幾年來能夠均衡藝術和商業
() 的優秀案例。雖然李三娘不是在困境中被推著走,但她確實遇到了很多麻煩,也像升級打小怪那樣,依次解決掉了這些麻煩。
這部分的表達簡單直白,幾乎沒有觀影門檻。觀眾走出影院時,應該會感到意猶未儘,酣暢淋漓。
裴學海算了算時間,電影即將結束,唐冰應該不會放李三娘交出兵權後的鏡頭了。
他覺得有點可惜,李三娘和李淵這對父女的對手戲很難,但也很有意思,很能體現演員的演技。以淩穗歲的實力,她絕不會露怯,反而是個難得的機會。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電影時長有限,講故事的範圍必須有所取舍。裴學海自己當導演時,出於全局考慮,也會將很多演員的精彩鏡頭剪掉。
到這裡停下,結局停在李三娘即將和父兄彙合,她一手帶起的軍隊將領歡欣鼓舞的時刻,也不知道是唐冰打造的童話,還是一種以樂景襯哀情的諷刺?
全片最後一場戲,李三娘牽著馬,裴學海看著她的特寫鏡頭,心裡有些詫異,又很快明悟。
她撫摸著戰馬,遠方傳來鼓瑟吹笙的慶祝聲。
“太陽落山了。”
她輕輕說出這句話,馬兒依戀地蹭了蹭她的手掌。
她笑了起來,精致白淨的臉龐在落日餘暉中很美很美,這是淩穗歲在整部電影裡最美的時刻。
影片結束,裴學海從胸中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完全是兩個極端的表演風格……淩穗歲在表演能力上的廣度,的確超乎他的想象。
《昭將》沒有彩蛋,但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應年和裴學海還是在後排坐著,一直坐到全場燈光亮起,片尾曲字幕全都滾完了。
應年有些得意道:“爺爺,我沒說錯吧,穗歲演得特彆好!”
裴學海:“……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奇怪了,你是她什麼人嗎?在這瞎得意什麼勁呢。
真正的紮心隻需要一句簡單的提問,一擊破防的應年鬱悶極了,深深遺憾自己不像夏天,沒遺傳到爺爺的嘴皮子功夫,這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隻能挽尊一句“我為她高興,我們是朋友”。等出了電影院,應年還是忍不住問:
“爺爺,你覺得我在裡麵表現得怎麼樣?”
應年看向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