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弗尼爾的話,讓杜子初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他隻是想從維德弗尼爾口中,打探來一角危險的計劃,然後給策劃組通風報信。艾爾德娜大陸上的事情,杜子初不敢也不想乾涉,他隻希望策劃組能安全。

不料,現在的維德弗尼爾卻直接轉身,像打開了話匣子,根本看不出妖精的矜持傲慢。

畢竟,當你非常想傾訴又找不到合適的人的時候,路邊的垃圾桶都會成為不錯的對象。

“你帶過那種學生嗎?當然,你肯定不配帶我的弟子這種優秀到頂的孩子,我的意思是,單論叛逆的程度,壞的方麵,希望你不要因此滋生什麼不切實際的妄想。”

杜子初:“……”

他想走。

“那個孩子,越不讓他做什麼,就偏偏做什麼;越不讓他跟龍做朋友,就越要跟龍做朋友……”

維德弗尼爾越說越急,且歎且恨,又總恨不到實處,但他的語氣很快就變成真正的冰冷。

“我生平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任由龍族東遷避讓我族鋒芒,在和平的環境中養大了一個姿色尚可的蘇爾特,來擾亂我弟子的心!”

杜子初:“……”

他突然又不想走了,豎起耳朵聽八卦,所以這還是承認人家“姿色尚可”的是嗎?等他回去看看論壇上的圖片,看看這龍到底有多“尚可”。

心裡念頭轉動,表麵上,杜子初卻完全不敢說話。維德弗尼爾的怨念實在是有點溢出,杜垃圾桶最後隻能小心地應和著問。

“那既然,用軌道炮這種武器轟擊對方,不是您的計劃的話,那您……又是為了什麼才動手的呢?”

維德弗尼爾已經發泄完,恢複了平時的矜貴沉靜。他拋下杜子初,這下是真的離開了。

“很簡單,隻是告訴他,我又活了。”

“讓我們師徒兩個,重新下完那場被神戰和滅族隔開的棋吧。”

***

萊茵跟番茄並排趴在餐桌上,新奇地看著拜爾諾瑪此時的表情。

“天啊,他把臉鼓起來了耶。”

多少年了,拜爾諾瑪多少年沒有露出過這類表情了,打完了神戰庇佑了大陸的大賢者身心疲憊、沉穩而毫不動搖,常年隻有幾個表情,他的不變會讓大陸生靈心生安穩。

但是萊茵還是很懷念神戰時期的拜爾諾瑪,那時候他們的條件不像現在這麼好,戰事又吃緊,拜爾諾瑪手上還有後勤的一部分工作,整天破防。

那時候的蘇爾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龍為戰爭而生,也為戰爭而浪費。他們參與的戰局雖然必勝,可其中必定會耗費巨量資源,蘇爾特是很典型的龍,當然也把浪費和燒錢一脈相承。

萊茵記得,有一次,拜爾諾瑪前腳剛調來一批物資,當天下午的戰場上,蘇爾特攻城拔寨,就將這批物資揮霍殆儘。等到拜爾諾瑪回來的時候,他看到了滿臉寫著炫耀的龍,也看到了先前好不容易調來的那批物資……的殼

殼和皮皮。

妖精:“……”

連日的壓力,物資的匱乏,後勤工作的不易,終於讓忍耐很久的妖精心態徹底崩塌。

他大哭到誰都勸不住,把自己關在帳篷裡一整夜,蘇爾特也在帳篷外麵守了一整夜。第二天黎明時分,拜爾諾瑪從帳篷裡出來,紅著眼眶,見他出來,癱在地上乾巴成一片紫菜的黑龍也可憐巴巴地抬起頭。

具體的過程,萊茵也不太了解,反正他急匆匆趕過去想調解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徹底和好了。

【對不起!我再也不浪費了!】

【對不起!我該帶回更多物資的!】

妖精和龍抱在一起哭,都委屈巴巴,都有在反省,都……選擇了諒解。當時的劍聖在旁邊看,感覺已經變成屍體的自己都被溫暖了一下。

真像兩個小孩子啊……

萊茵的藍眸罕見的溫柔,他從那時起就覺得,這兩個人的感情,就像他們在打的這場神戰一樣,一步步加深了解,一步步走向勝利。

後來嘛,蘇爾特扭曲了龍的本性,變得很摳……省錢;而拜爾諾瑪,麵對日益增加的後勤問題,千方百計招攬了弗尼爾。

壓力不會消失,但是絕對可以分擔和轉移!

弗尼爾:“……”

拜爾諾瑪不知道萊茵正在回憶他的光輝過去,他一口氣把茶喝掉大半杯,直接把茶杯擱在旁邊的龍頭上,不再生悶氣。

“我一定要出門,老師也攔不住我。”他涼涼說道,“這下可以確定,我先前的不祥預感是對的,之前的國戰就是老師的手筆,他在背後操盤,【輪回】之神不過是他推上台麵的傀儡。”

送來一個神,獻祭一個神的碎片,隻是在告訴拜爾諾瑪,他已經回來了。

其他種族難以理解,但這就是妖精要命的儀式感。

“既然老師真的複活了,那就涉及死者複活這種大陸禁忌。瀾又一去不返,連消息都沒有再回複過,說不定是冥河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他還被封在妖精山穀不得外出。

這下,拜爾諾瑪是真的頭痛起來。

“先不提我已經答應了殼,瀾最後發回的消息,雖然表示是他可以自行處理的情況,我還是不太放心。”

四角的穩定對艾爾德娜大陸至關重要,東部的奧斯特之底鏈接著冥河。【死亡】作為概念,本應不可觸碰,可是在這個世界的概念中,【死亡】與【夢境】是一對雙生子,因此身為【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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