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依舊是群麵,時律簡曆最爛,卻答的最好,他說話時,梁敘始終含笑注視著他,不時頷首點頭。
等麵試結束,他理所當然的入選了。
梁敘將他帶到辦公室,親手遞上一式兩份的合同,時律翻到最後,便笑了:“隻有這個嗎?我上一次簽,張平可是給了我兩份。”
上一次簽,還有一份來自ceo的“包養”合同。
梁敘將筆塞給他,攤手道:“暫時養不起你了,得過段時間。”
人是過來了,存款卻沒過來,梁敘如今說不上一窮二白,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66給梁敘捏的身份是剛剛回國的前公司高管,公司不詳,實績不詳,是圈子裡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因此,他沒有直接挑戰行業頂級公司,而是折衷迂回著選了現在的這家,憑著過硬的能力,短短數月間成了公司小高層,但離前世還有不小的距離。
金融圈重社交,講身份,要維持體麵,衣著不能太差,加上平日裡的酒會飯局,幾個月的工資發下來依然捉襟見肘,占大頭的分紅又要到年底才下來,現在梁敘手頭還真沒幾個錢。
時律掏出自個的銀行卡:“謔,難得梁總還有一窮二白的時候,那感情好,我請你。”
他還是個學生,自然請不起海鮮大餐,將就著找了個路邊飯館,掃了掃桌麵:“我和室友經常來這家吃,味道還可以,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梁敘:“我也不是什麼飲□□細的人,來葉家之前也是這麼吃的。”
他與時律一同在小木桌旁坐了下來,銀框眼鏡收起,領帶放到一邊,袖子挽到上臂,這一身衣著依然是麵試時的高管打扮,可他神態坦然,絲毫沒有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感覺。
時律接過菜單,熟練的點了幾個,掰開筷子遞給梁敘:“這是家老店了,我從大一吃的到研一,豆花和蒜苔味道不錯,可以試試。”
都是家常菜式,時律一邊吃一邊給他指,那條街是美食街,那邊的商品便宜又實惠,梁敘跟著他的視線,像把他的大學四年也一起過了一遍。
小情侶膩膩歪歪吃了個飯,梁敘取出車鑰匙:“我開車送你回學校?”
時律樂了:“你不是一窮二白,還買了車?”
梁敘:“二手桑塔納。”
梁敘大概這輩子都沒開過這麼破的車,這桑塔納有個二十年車齡,說不定時律還得叫它哥,外表破破爛爛,漆麵縫縫補補,梁敘一腳油門,桑塔納像被踹了一腳,喘著粗氣往前飄去。
他把時律送到了學校門口。
時律就沒坐過這麼顛的車,腰都要散架了,他下了車,小小聲:“非得開車嗎?我覺得坐公交挺好的。”
梁敘扶住方向盤,笑道:“暫時代步,等年底就換了,我在外頭租了房,有車好接你上下學。”
時律:“!”
都是情侶了,又隔了許久不見,時律當然不會再住宿舍,他收拾收拾,和室友
打了個招呼,便搬了出來。
C大允許研究生跨專業組宿舍,時律的室友保研到了本校,如今兩人依舊是室友。
他正打遊戲,瞧見時律收拾東西,不由驚訝:“你要搬出去?”
時律:“和男朋友。”
室友A一愣:“你還真有男朋友啊?不是你什麼時候談的?”
時律滿臉黑線:“你以為我是虛構的?”
他早和室友說了戀愛的事。
室友B道:“你彆說,我真以為你虛構的。”
半年時間了,時律一直說有男友,但誰家剛談戀愛不是黏黏乎乎,恨不得手機煲一晚上,時律倒好,假期不出去住,電話不打也不一起吃飯,問起身份一問三不知,這還能不是虛構的?
室友們還以為他發了癔症,想給他推薦心理醫生,在寢室裡小心翼翼,連和女友聊天都避著他,生怕給他什麼刺激。
時律:“……算了,看來這嫌疑是洗不清了?”
室友便道:“帶出來見一麵行嗎?”
提問頗為小心翼翼,似乎在評估時律的精神病是否加深了。
時律:“……”
他已然沒有了脾氣。
室友出去玩時也帶過女朋友,時律見過,他含糊兩句:“我問問。”
結果還沒等幾人有空,先在停車場給人撞上了。
梁敘開著桑塔納來接小男朋友下課,室友恰好從實驗室回來,他遠遠一看,時律上了輛車,駕駛位升了一半,看不清人臉,但依稀是個容貌俊美的男人,於是鬆了口氣,將這事兒揭過了。
時律實習學習兩把抓,事物繁多,梁敘的工作也日益繁忙,偶爾連軸轉,他跳了幾回槽,位置越來越高,那輛二手桑塔納也被換掉了,換成了埃爾法的MPV。
期間,又給室友撞上一次,室友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含含糊糊沒說話。
時律考了駕照,梁敘忙的時候他自個上下學,順便送送梁敘,梁敘不忙的時候則過來接他,兩人在車上膩膩歪歪一陣,就滾到房間裡去。
結果這日時律下課,照常出門尋梁敘,卻沒看見他的車。
那輛低調的銀灰色大商務不見蹤影,視線儘頭倒是有輛賊拉風的跑車,時律試探著走過去,從玻璃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