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放大了感官,聞弦看不清麵前人的麵容,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他感覺到江知意的手指落在了微妙的地方,而後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江知意扯住聞弦的皮帶,手指在那塊胡亂的摸索,聞弦不得不抬手隔開:“知意,你……”

江知意念道:“聞弦。”

“聞……弦。”

“聞弦。”

一連念了三遍,他的尾音拖的很長,咬字清淺又纏綿,還帶了點微醺的鼻音。

聞弦一愣。

前世的江知意可從未用這樣的口氣叫過他的名字,那個江知意習慣於將所有苦楚往肚子裡咽,再在臉上抹一個或平和或淡定的微笑,向傳言中一樣生硬冷漠不近人情,以至於聞弦從來不知道,他曾經受過的那些委屈。

聞弦歎息一聲,心軟了下來。

他摸索著扶住了江知意的肩膀,試探著把醉鬼往懷裡帶,安撫的揉了揉他的後腦的碎發,又拍了拍單薄的後背,無奈道道:“怕了你了,忽然叫我做什麼?小江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有。”

醉鬼口齒清晰,絲毫聽不出醉了,手指卻勾著他的皮帶不放,他眉頭緊蹙,眼神微眯,語調中帶著狐疑:“這個扣子,我為什麼解不開?”

江知意聽上去很苦惱,就好像在質疑某個股東的決定,或者應對一道解不開的壓軸題。

聞弦:“……”

——所以你特麼在委屈什麼?你在委屈解不開我的皮帶???

聞弦額頭青筋暴跳,醞釀出的那點溫情仿佛喂了狗,他強硬的拉住江知意的手,束著塞進了被子裡:“行了行了可以了彆鬨了——”

話音未落,呼吸又是一錯。

那根飽經風雨的皮帶在劇烈的折騰中不堪重負,扣帶從鎖眼中滑了下來,緊接著,江知意的手便落了進去,手指無意識的攏在某處。

小江總的手指修長,指腹帶有薄繭,是高中時握筆留下的痕跡。

聞弦遭不住了。

他,重生人士,重生數年不見葷腥,身體二十出頭,青春男大,靈魂已婚,媳婦就在麵前,那雙握慣鋼筆文件的手正握著某處……種種buff疊加,任誰都遭不住。

江知意迷迷糊糊的吻了上來,該說學霸不愧是學霸,他似乎在牙齒的磕碰中找到了規律,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親吻,聞弦給舔的發癢,克製不住的抬手按住他的後腦,於是……

糾纏,吸吮,親吻,窒息。

房間的窗簾被風吹起,泄出一點如水的月光,聞弦接著這點光亮,看清了他的愛人。

江知意與他近在咫尺,他是商務人士的打扮,頭發儘數後梳,與前世的他有八分像,但此刻他定定的注視著聞弦,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

一瞬間,兩世的糾纏似乎在此刻重合,青澀的,成熟的,溫和的,冷肅的,擁吻的,禁欲的,從不開口的,與無法掩飾愛意的。

迷離的酸澀從胸前浮現

,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聞弦扶住戀人的腰,那裡曾滿是煙疤,現在卻光潔如新,在顛倒錯亂的呼吸中,聞弦也伸出手,摸向了襯衫夾的中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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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沒有合適的byt和潤滑,聞弦便沒有做到最後,醉鬼在結束後昏睡了過去,聞弦則任命的爬起來,清洗乾淨雙手,在浴缸裡放好水,而後將江知意放了進去。

襯衫已經臟了,領帶夾也不能穿了,聞弦攬住愛人,防止他滑進浴缸,視線落在這具熟悉又陌生的軀體之上,摸了摸下巴,心虛的移開視線。

前世的江知意偏消瘦,這世的健康些,雙腿勻稱筆直,該圓潤的地方圓潤。

他將人清洗完,重新放回床上,從行李箱中胡亂翻了件襯衫給他穿上,然後拉過被子裹好,這才鬆了口氣。

做完這些,聞弦偏頭,看向柔軟枕頭中的愛人,江知意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像是又開心了。

“……”

聞弦深吸一口氣,湊合著洗了個澡,認命的爬上床,將戀人扒拉扒拉撥到懷裡,形成擁抱的姿勢,手掌撫摸著江知意的肩胛,閉眼睡去。

入夢前,聞弦想:“明天得找個機會把白表了。”

*

翌日清晨,江知意宿醉才醒,頭疼欲裂。

他像是從長夢好眠中驟然清醒,等掃視過空空蕩蕩的房間,又感知到清爽乾淨,沒有絲毫粘膩的身體,他抬起手,輕輕按壓在了額角。

是夢嗎?

昨日的歡愉與錯亂像是一場去留無蹤的美夢,江知意定定坐在床沿,難得沒有起身。

他其實不知道,聞弦的性向到底是什麼。

聞弦沒談過女朋友,也沒談過男朋友,他家裡人性向正常,從遺傳的角度來看,聞弦異性戀的概率更大。

江知意回憶起他們相識相知的過程,幾次肢體接觸都是點到為止,完全可以解釋為朋友,江知意也刻意拿捏著界限,他足夠的有耐心,也有充足的時間去等,在事情十拿九穩之前,他不會冒然越界,白白丟掉順風的牌局。

但是昨天,他有些失了分寸。

張小萍的話和宋萱的出現給了他危機感,江知意孑然一身,有且隻有一個聞弦,可聞弦不一樣,他有朋友,有發小,甚至可能有……

青梅竹馬。

江知意微微垂下眸子,眸色有些深。

他有些記不起來昨日發生了什麼,他喝了酒,扯住了聞弦,然後聞弦送他回家,之後的記憶便是一片空白,夢中他似乎壓住了聞弦,控住聞弦雙手吻了上去,與他交頸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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