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
李承乾三兄弟,一邊齜牙咧嘴的泡在藥浴的浴桶之中,做出《金剛勁》的動作,淬煉身體。
一邊卻是彼此激動不已的,已然開始討論起了,關於覆滅了世族之後的安排。
“皇兄嘶.....你說,如果五姓七望全都完蛋了,那這天下豈不就是咱們皇家說了算,嘶......”
“呼呼呼.....四弟,也不能這麼說,世族雖然完了,但皇兄說得特權階級依舊存在,像咱們皇家,還有秦王府那些老臣的家族,這些人也都是貴族。”
“沒事,這些人孤能夠安排好,都是跟隨父皇打江山走出來的,隻要足夠聰明,懂得進退,孤能夠保證他們家族平穩落地.....嘶!”
“等到將來科舉和國民教育越來越完善,所謂世族的觀念,就會逐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不過就是一個個的家族,在這朝堂之上,你方唱罷我方唱罷了。”
“皇家居中調整,隻要不犯什麼根本性的昏聵錯誤,我大唐江山綿延個幾百年,不成問題......”
“嘿嘿嘿,皇兄,你說真要是那時候,咱們大唐的江山要有多大多美啊。”
李承乾淡淡一笑,一邊在藥液之中伸展精壯的肌肉。
一邊卻是看著周圍升騰而起的迷蒙霧氣,口中喃喃。
“到時候,讓李二和你們當一個個的洲長,我就勉為其難,當個球長就好.....”
“嗯?皇兄你說什麼球長?”
“沒事。”
這一夜,長孫無忌毫無意外的失眠了。
李承乾給他安排的住處之中,他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一雙眼睛在黑夜之中,怎麼都閉不上。
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宛若跗骨之蛆一般,讓他無法掙脫。
更可怕的是。
就算是他這樣,真的明白世族的實力究竟有多強的人,此刻竟也是已然開始出現劇烈動搖。
或許,真的能成呢.....
“嘶!”
翌日。
李承乾這邊早早的剛剛卯時,就如同以往一般,和自己的兩個弟弟,開始了新一天的鍛煉。
兩人手持長刀,對著李承乾合圍進攻。
當當當的刀劍碰撞之間,時不時的迸濺出來一道道火星。
然而。
儘管李泰和李恪兩人,都已經擁有了如今這個年歲的少年,該有的武力。
此刻在李承乾這個大哥的麵前,卻宛若兩個毫無招架之力的小孩子,兩人攻擊密集,但卻在李承乾的防守麵前,不得寸進。
然而。
就在李泰和李恪這邊,齜牙咧嘴的,如同以往一般,剛剛經曆完“兄長の痛愛”。
三人便是被忽然出現的長孫無忌,嚇了一跳。
“臥槽!舅舅你昨晚是乾什麼了?”
李承乾驚呼一聲。
然而,頭發散亂,兩眼眼圈漆黑的長孫無忌,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太子殿下,帶老臣去你那個鋼鐵廠看看,老臣需要看看,那邊的情況,是不是真的如太子殿下您所說!”
李承乾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樣子這位國舅爺,昨晚怕是被折磨了一晚上啊。
“正好,孤也正準備巡查一番並州各郡官道和工坊的修建,既如此,孤親自陪舅舅你去一趟靜樂縣......”
長孫無忌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在知曉了自家老爹李二陛下,竟然真的動了屠戮世族的想法。
李承乾何嘗又不是希望這件事儘早開始呢?
當天。
李承乾便是在薛萬徹統領著一千人的東宮六率的保護下,乘坐馬車朝著靜樂縣而去。
......
太原府,王家府邸。
王銘鄭重又謙卑都對著麵前王氏祖宗配位,恭敬叩首,上香。
在他的身邊,王氏長房的幾位族老,儘管麵有悲痛之色。
此刻也隻能跟隨王銘的動作,同樣恭敬下拜。
宗祠之外。
王青雲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已經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了一起,被一個個的木箱或者錦盒裝著的王氏家傳藏書。
在他的身旁,一個俏麗佳人靜靜肅立。
一張絕美的容顏,在看著眼前這些,即將被送給皇家,送給天下的王家藏書,也是難掩複雜之色。
“嗚嗚嗚,強盜!這些可都是我王氏立足中原的倚仗啊!這些可都是祖宗們辛辛苦苦積累下的財富啊!”
有一個王家族老,趴在一馬車的書卷上。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然而,如今王氏長房族內已然決定,就算他這個族老也有一定的權力,如今卻也是孤木難支。
“畜生啊畜生,祖宗的基業就要全都毀在我們的手上了,嗚嗚嗚.....”
當王銘帶著身後幾個族老,從宗祠之中出來。
聽到這個族老的哭嚎聲,臉色瞬間一沉。
“夠了!七叔汝若不想要我王家滿門,也去那城西的行刑台走一遭的話,那就給老夫把嘴閉上!”
“這已經是我王家最好的結局了,不過就是藏書罷了,殿下已經許了我王家今後帝國大學50個名額,這些書卷就是不交,在我等手中,又能留下多久?”
王銘一聲冷哼,身後的幾個族老也是急忙上前將那哭哭啼啼,嗚呼哀哉的族老拉走。
“青雲!”
王青雲走過來,恭敬低頭:“父親”
“你親自帶我王家護院,務必敲鑼打鼓的,把這些藏書,喜氣洋洋的給老夫送去越王殿下那邊,最好是在太原府之中轉上兩圈,務必要讓全城的百姓都知道。”
“我太原王氏太原府長房,對殿下推行之教育新政,將不遺餘力的全力支持!”
“老夫會讓族老們撰寫一份賀表,登於《大唐新報》之上,為太子殿下歌功頌德!”
王青雲點頭。
王銘卻是又看著麵前這一摞摞的書卷,眼中也難掩不舍和痛惜。
沉默半晌,忽而兀自長歎一聲。
“屬於我五姓七望的時代,終究是要落幕了,老夫不求其他,但願殿下成就大業之時,非是我王氏鳥儘弓藏之日。”
一旁,王氏嫡女王語嫣聞言,沉吟著搖了搖頭。
“殿下應該並非鳥儘弓藏之君,不然,又何必要將那鉛筆的製作之法賜予我王家,還允許我王家對外宣稱是自家所做。”
“這是殿下給我王氏的名聲,也是台階,就如同.....殿下贈給父親您的那首《出塞》。”
“如若我王氏上下,老實本分的跟隨殿下給的路走,想來等到殿下登臨大寶之日,我王氏不僅不會門楣衰落,家族子弟青史留名,依舊不難。”
王銘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上明珠。
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麼。
忽然一個家丁快步跑來。
“家主,滎陽鄭氏鄭午陽公子,和範陽盧氏盧文虎公子,說有要事,要麵見家主您和大公子!”
王銘頓時皺了皺眉。
他目光看向自家這個兒子。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鄭午陽和盧文虎,應該都是二房的,你們似乎曆來關係不錯?”
王青雲頷首。
“是的父親,不曾斷絕書信來往,在您於長安任職之時,兩人也曾來太原與我閒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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