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約了負責人,約在茶館,畢竟是和茶有關的合作。
溫梔寒點了沉香,泡了上好的普洱,混了些菊花、枸杞、西洋參,用她從溫家帶來的紫砂壺泡好。
陳叔,“小東家,那邊的負責人到了。”
溫梔寒品茶的動作不停,雙眸盯著顏色漂亮的紫砂壺,嗓音平淡得出奇,“請他進來吧。”
當木製滑動門再次滑動後,她聽到熟悉的聲音,“美麗的東方小姐,又見麵了。”
她似乎早有預料,將茶推過去,十分客氣,“遊先生,請坐。”
私交是私交,公事就要公辦,溫梔寒向來公私分明。
“我的sweetheart,你認真工作的樣子好迷人。”
外國朋友放得開,說話也很直白,溫梔寒並沒有覺得他在冒犯。
遊奕靈,“我好期待能和你合作。”
溫梔寒微笑著,單刀直入,“遊先生,合作本身就有問題。”
遊奕靈嚴肅了起來,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它的風險高達百分之八十,幾乎是必死局。”
茶文化發源於中國,在中國流淌了幾千年,傳入世界各地後,大家都相繼在茶的基礎上進行改版,調和到適合當地人飲用,這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化,很難打破。
加上茶文化語言的障礙……
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些年,中國的茶文化和外國的下午茶文化這些,很難結合在一起。
遊奕靈歪著頭,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望著她,眉頭緊皺,但語氣聽起來很輕鬆,“哦?那他應該是一項很有挑戰性的項目。”
“我不否認。”溫梔寒低頭飲茶。
“美麗的東方姑娘,或許你不太了解我,我就喜歡做成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事。”
他看起來很自信,但這自信當中又透露著輕微的驕傲。
溫梔寒將視線落到他身上,試圖從那堪比拳擊手般強壯的身軀上找出他的膽怯,但沒有。
他是真的想和她合作,去完成這件事。
“遊先生,你很有魄力。”她對他露出讚賞的笑容。
“謝謝我的sweetheart.”
溫梔寒忽略他的稱謂,起身,朝他伸出手,“剛好,我也是一個有魄力的人。”
“合作愉快,sweetheart.”
“希望我們共同推陳出新。”
希望中國茶文化的國際影響力更上一層樓。
*
蘇省。
剛下飛機,溫梔寒就看到了來接她的人。
是林紓驚。
“梔梔寶貝,這裡!”
“媽。”
溫梔寒快步走過去,抱住林紓驚。
母女倆大概小半年沒見了,有說不完的家常話。
“梔梔寶貝,你把港城玩兒通了嗎?”
“嗯,應該差不多了。”
有寒司宴做向導,該玩兒的該體驗的她都體驗了一遍。
“那你給媽媽留個攻略,我準備下個月去玩兒。”
溫梔寒還記得寒司宴的安排,簡單給林紓驚交代了一下,順便給她說了一些坑,她就是沒聽寒司宴的話,踩了一次坑,後麵就老實了。
“梔梔寶貝,我一定要去踩一下你踩過的坑。”
溫梔寒:“……”
開心就好。
溫家老宅。
老宅在鄉下,四周都是排水性好的小山丘,種滿了各種茶樹,四周霧蒙蒙的,光照很弱。
這一大片山都是溫家的,雇傭了周圍村子裡的人來幫忙。
老宅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小型蘇州園林,布局精巧,亭台樓閣、水榭回廊錯落有致,相互呼應,假山怪石形態各異,好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老宅池塘湖水清澈,波光粼粼,溫老爺子年前丟了一窩魚苗,現在已經長大不少了,荷花綻放,楊柳依依,倒映的影子婆娑多姿,相映成趣。
“爺爺呢?不會還在後山看藥材吧?”
“老爺子不知道你今天要回來,現在還在外麵坐診。”林紓驚打開電視,從酒櫃裡拿出花茶煮上。
又拿了一些堅果,“來,和媽媽一起休息一會兒。”
溫梔寒笑著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媽媽,你在逆生長。”
“小嘴真甜。”
都大晚上了,老爺子才從外麵趕回來,溫青鈺護著老爺子進門,“算算日子梔梔也該回來了,你趕緊問問,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溫青鈺脾氣溫和,就算成為了溫家家主,也不會對人板臉,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好,我們先進去吃飯。”
老爺子還沒走到客廳,就轉過頭來問,“除了小林,今天有誰在家裡做客嗎?”
“您再聽聽是誰在說話。”溫青鈺笑吟吟,似乎很是期待。
溫老爺子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他快步往裡走。
“爺爺,你回來了?”雖然前不久才被他漲價,坑進去了不少了錢,但溫梔寒是願意的,願意被他坑。
“怎麼又瘦了,我教你的養生的法子是不是沒用?”
溫老爺子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仔細看看她的臉,然後出聲道,“我重新給你調個配方,把藥抓好,你啊,就按照我說的來,保證養得白白胖胖的。”
溫梔寒點頭應下,“好。”
“待會兒吃完飯彆跑,跟我下盤棋再去休息。”
“我最近棋藝領悟了不少,爺爺你可要注意了,小心輸給我。”
“你這丫頭。”
一家人一起熱熱鬨鬨地吃過飯,溫梔寒跟著老爺子來到書房,還未出聲,就聽到裡麵的人說,“快,來見見你奶奶。”
“我要是不讓你來見她一趟,估計晚上得來我夢裡罵我了。”
“你是知道的,你奶奶那張嘴……一點都饒不了人,把病人都罵跑了。”
溫梔寒端著剛熬好的銀耳粥,放到書桌上後,走到那張黑白相框前,跪下,標標準準地磕了三個頭,“奶奶,爺爺坑我錢了。”
溫老爺子差點將嘴裡的銀耳吐出來,趕緊補道,“你彆亂說,到時候你奶真來罵我了。”
見他的動作,溫梔寒破涕為笑。
溫老爺子準備好棋盤,布好局,朝她招招手,“見完你奶奶就過來看看這局怎麼破。”
老爺子平時都是一個人下,他嫌棄溫青鈺棋藝不佳,溫禮則和溫梔寒又都在京城,隻能自己和自己下。
就是因為太了解自己。所以經常留下死局。
“奶奶剛才說,你笨,沒了她,就破不了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