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朦朧(1 / 1)

有了桂琴的分析,剩下的事情就不再難。

後半夜的時候,賀宗明與周九河帶著人,成功找到了關著挽月的那個地窖。

手電筒的光把裡麵晃的如同白晝,一片亂糟糟的白菜中,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安靜地沉睡著,像是在自己家中小憩一樣恬靜。

賀宗明的目光在挽月身上從頭到腳的掃過,檢查完沒有遭受虐待的痕跡,一直緊繃著的心才終於放開。

他讓人拿來梯子,親自下了地窖,把睡夢中的女人喚醒。

挽月迷迷糊糊睜眼,手電筒刺目的強光晃的她眼中溢出生理性的淚花,看不清周遭的景物。

隻剩下逆光的賀宗明麵孔,格外清晰地在她眼前放大。

挽月瞧了他一眼,懶懶打哈欠:

“怎麼又夢到這個混球?”

混球本人把她這一句聽的明明白白,臉頰當場一黑。

然而下一刻,半夢半醒的挽月卻是主動伸朝他撲去,一頭便紮進了他的懷中。

賀宗明身體微僵,眼中裝滿複雜。

挽月臉埋在他胸口,閉著眼,側臉緊貼在他身上,聆聽著他的心跳。

“怎麼在夢裡也這麼困啊,還這麼冷,你抱我抱緊一點,給我擋擋寒吧。”

此時已是後半夜,沁人的寒氣刺痛著每個人的骨頭。

哪怕穿了厚重的棉衣,也依舊冷的人手腳發麻。

賀宗明這才意識到,在他們找到挽月之前,她已經一個人被關在地窖裡許久,估計是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

他快速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挽月身上,自己則是隻穿著單衣,低聲問她:

“還有沒有力氣站起來?我們要爬梯子才能出去。”

地窖的出入口隻有一個,進出都必須經過長梯。

那種梯子一個人攀爬很容易,但絕對沒辦法再帶上挽月這種孕婦。

如果她沒懷孕還好辦,賀宗明可以直接把她背出去。

可偏偏她現在大了肚子,他不想傷到她的身體,因此無法輕舉妄動。

挽月此時的確是意識不太清醒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隻想睡覺。

賀宗明跟她說的話也沒被她聽進去,她就隻念叨著一句:“抱抱我,抱緊一點……”

賀宗明察覺到她狀況不對,用手一貼她額頭,果然手下微燙。

“彆睡,不能再睡了,挽月,快清醒一點,我們先從地窖裡出去,你需要看醫生!”

他看挽月又要閉眼,加大了幾分手勁搖晃她肩膀,才算是又把挽月給叫醒。

挽月總算是聽話了,抓著梯子往上爬。

好不容易離開地窖口,雙腳沾到地麵,她就當場翻了臉。

一把推開緊跟在她身後一起上來的賀宗明,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扯下去,又扔回了他身上。

“誰要你的衣服,彆跟著我了,你好煩!”

眼看著頂頭上司吃癟,附近拿著手電筒給他們照明的其餘士兵都表情微妙。

遠處跟周九河並肩觀察這邊情形的桂琴也是當場一愣,不免有些擔心賀宗明丟了麵子會翻臉。

她下意識就想上前,去接回挽月,幫她找補兩句。

但人才走出去一步,手腕就感受到了阻力。

周九河神情冷淡:“人家夫妻團聚,你一個外人去湊什麼熱鬨?”

桂琴覺得他有些陰陽怪氣:

“挽月是在我那出的事,我自然有義務照顧她。”

周九河冷笑了一聲,瞧著她的眼神充滿質疑:“到底是想照顧賀太太,還是為了彆的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

桂琴受不了他這沒頭沒腦的說法,當場就惱了,眼中浮出幾分怒色:

“什麼叫我為了彆的什麼?周九河,你要說就乾脆把話說清楚,半遮半掩的你膈應誰呢!”

相比她的怒氣衝衝,周九河卻依舊冷然沉著。

隻輕飄飄扔出一句:“難道我說的有錯?賀太太現在真的需要你的照顧嗎?”

桂琴怒道:“那當然,她……”

她講話時下意識眼神去尋找挽月,然而剩下的話也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目之所及,隻見剛被下了麵子的賀宗明並沒惱火,而且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被扔到他臉上的外套又取下來,重新披在了挽月身上。

從桂琴的角度看過去,挽月跟賀宗明緊挨著走在一處,兩人形影不離地貼在一起,男人的手臂摟在女人腰間,女人也是小鳥依人的親昵姿態……

要不是知道這兩人之前一直在吵架,挽月一臉愁苦為自己成為棄婦後的日子做打算的模樣也不像騙人。

桂琴這時候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上當了!

那兩人怎麼看怎麼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哪還有半點吵架的樣子啊!

目送著兩人背影,一直到他們上車,離開,桂琴滿臉的憋屈。

身側忽然傳來涼嗖嗖的聲音。

“還看?車尾氣都離你三丈遠了,你就那麼舍不得?”

桂琴這才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個周九河。

她鬱悶地橫他一眼:“周副官,你能不能還是做回你結婚之前的那個樣子?”

周九河冷冷挑眉,眼中疑問。

桂琴氣悶道:“對!就是現在這樣!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要開口!”

周九河:“……”

-

挽月的體質太弱,被救出來時身上帶著低燒,賀宗明把她送回去後又請了醫生,給她看診和熬藥,又足足折騰了好幾個時辰。

等終於藥熬好了,挽月也喝下去了,總算是安穩地躺在被子裡睡著了,時間也又過去了大半夜。

一聲雞鳴,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賀宗明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可女孩的手卻緊緊攥著他掌心,像抓住什麼不願失去的寶物似的不願鬆手。

他站在床邊,靜默看她一陣兒,用自由的另一隻手,一根根去掰開挽月的手指。

怕弄疼她,他力道很小心翼翼,可還是把挽月給弄醒了。

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像溪水蒙了層紗,朦朦朧朧望了他一眼。

“又是你?”挽月不開心地說。

賀宗明心中竟有幾分緊張,明知她現在發燒沒退,意識並不清醒,卻還是望著她眼睛,低聲說了句:

“我又救了你一次。”

挽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少來,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受那麼多的罪。”

賀宗明怔住,怎麼都沒想到在挽月的世界裡,竟然是這樣一番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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