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斷續續的討論聲中,釋千開始琢磨如何脫困。
雖然預先有兩個技能,但卻並沒有能直接一刀斬斷繩索的技能,她感知了一下周身,也沒有找到自己裝著武器的包。
【檢索到環境不適合設置武器,當您從該環境中脫困時,攜帶包裹將以合理方式出現。】係統給出解答。
停頓:【並給出一定額度的賠償。】
係統不靠譜,釋千索性直接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並且微動手指研究身上的束縛。
當將目光停留在某個人身上超過3秒時,釋千意外發現她可以“看到”對方身上籠罩著深淺不同的紅,比如心臟、太陽穴之類的地方為深紅,而四肢、腹部的部分位置則為淺紅。
致命區與非致命區。
釋千判斷。
這應該是[無情道劍修]的洞察天賦?
而將視線看向封閉的囚籠,短暫的凝視後,她很快看到了風與熱的流線,分彆為淺紅與淺藍。
眨眼清空,世界恢複如常。
根據觀察結果推測,這是一個由木板訂起來的巨大木箱。載人的層高僅有一米出頭,因此所有人都隻能跪坐於其中。
四麵無門,僅頂部有個一平米左右外開扇門,而頂部木板之間的空隙也相對較大,空氣和陽光也基本經由頂部進行交換。
而囚人層的上方,應該是裝滿了各類農作物,氣味雖混雜,但隱約能嗅出泥土的氣息,偶爾甚至還有泥土的碎屑從空隙中飄落下來。
這樣的環境,久而久之也會讓人感到呼吸困難,進而陷入昏迷。
假如她能解開繩索,選擇從用力頂開頂部的出口離開,那些農作物也會紛紛滾入囚人層,將其它人活埋……
除非她一劍劈開這個車廂。
可惜馬車行進的速度不算慢,在這樣的慣性速度下,她或許可以平穩落地,但多少不太美觀。
更何況囚人層的密度實在太高,動作不太能舒展開。
因此釋千很快改變了想法:根據對囚人層的觀察,雖然大家處境都不怎麼好,但沒有過分臟汙的現象,也沒有任何饑餓過頭的征兆。
再加上外頭的人能發現“少了一個人”,這說明,外麵的匪徒會定時放她們出來。
釋千決定稍作等待。
大概等了十分鐘,在缺氧環境下她多少有些犯困。
睡了半覺起來,外頭還是毫無動靜。
耐心告罄。
既然對方不主動開門,那她便製造些事故讓他們開門。
束縛住手部的繩結不算複雜,隨著“哢哢”幾聲輕響,借由馬車的顛簸,釋千熟練地使手腕脫臼。隨後不到半秒便將手從束縛中解放出來。
腿腳的麻意源於長時間跪坐導致的血液不暢。
她伸手解開控製步距的繩子,十一個人幾乎是肩並肩地擠在囚籠裡,任何一點大幅的動作都會惹人注意。
果然,儘管她
位於車廂最儘頭,背後就是木板,但還是有幾個人被她的動作驚動,下意識回頭或著偏頭看她。()
和死氣沉沉的絕望目光相對,釋千並沒有遮掩,而是從背後拿出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本作者筱瞬一提醒您最全的《高危人格扮演守則》儘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些人的眼神先是微微一頓,隨後猝然被點亮。
像是入夜後街上一盞盞亮起的路燈。
這份期冀很快傳遞開來。她們看到釋千活動的雙手,雖然有人不受控地發出了幾聲,但很快又控製住,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釋千反手解開自己口部的布條,以氣音極輕地說:“稍等,我給大家解開。”
【滴![意中人]判定成功。】
【滴![意中人]判定成功。】
……
【滴![意中人]判定成功。】
六條判定成功的通知彈了出來,隨後釋千便看到十人中有六人周身縈繞上淡淡的粉色光芒。
她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句話是對車廂內的所有人都表達了善意。
50%的判定概率,再加上[物理安眠師]的概率操控天賦,導致她頓時多了六個意中人。
【這無情道修在設定上還挺濫情的……】釋千不由感慨。
釋千本想在解開所有人之後高呼“救命”,引來外頭的那些家夥,卻因這六個“意中人”再次改變了想法。
或許……她可以趁此機會試試看“先斬意中人”?
畢竟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總會有一兩個“炮灰角色”,這一般也是遊戲慣用來驚嚇玩家的套路。
“炮灰角色”與其讓NPC立威,不如用來給她技能加點。
釋千動作很快,繩子也接二連三地被解開,有的人開始止不住地哽咽,她神色驚恐而愧疚,捂著嘴極力想要控製,卻壓抑到發出打嗝的悶響。
看著眼前因為肢體接觸再次進行判斷,進而變成八個的意中人群體,釋千以氣音安撫道:“沒事,他們不會在意這種聲音的。”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十人中終於有人先開口,她並沒有直接詢問釋千解開繩索的方法,而是學著釋千用氣音詢問,“這個出口實在太小了,我們隻能一個一個地出去,但他們有四個人……”
在顛簸聲與那幾人的高盛闊論中,氣音很難被完全聽清,但理解意思卻並不困難。
“是啊是啊。”又有人開口,看著那方小小的出口,語氣憂慮,“假如他們發現第一個出去的人解開繩索了,那一定會把門死死關上,之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隻要係鬆些便好。”有人提議,“下次這群惡徒給我們吃食時,先假裝乖乖出去,伺機揭開後四散而逃,他們追不及的。”
“我也正有此意!”話音方落,隨後便有人應和,“到時候我們一齊反抗,雖說他們是四個人,但其中還有個半大小子呢,不至於一點勝算都無。”
她們逐漸討論起來,氣氛也從壓抑變得有些熱絡。
然而,釋千卻直接開口打斷
() 了她們的話:“那我們誰先出去?誰最後一個出去。”
她拋出了這個極容易引發爭議的話題。
眾人頓時麵麵相覷。
在性命攸關之際,誰都想最先出去、或者第二個更好,這樣哪怕後邊事情敗露,也可以立刻選擇逃跑。
既然怎麼都是死,那逃跑的機會得牢牢抓在自己手心。
“你做第一個吧。”大概數十秒的寂靜後,有人怯生生道,“是你解開的,你做第一個理所當然。我們其它人隨你安排就好。”
“不可!”有一道聲音驀地響起,甚至帶了點實音,隨後又倏地壓下聲音,“他們是知曉我們之間的順序的,雖說你說得有理,但若讓她先出去,豈不是不打自招?還是按照之前的順序為妥。”
釋千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安靜地觀察著周圍每個人的神色。
“我不同意這個做法!”在一片死寂中,反對的聲音響起。
釋千看向開口的女子。
那女子的穿著十分黯淡,在灰暗的環境裡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她解釋道:“他們怎麼可能記得住我們誰是誰?從沒拿正眼瞧過我們的家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提出這個建議,不就是因為你是在中間,按原來的順序肯定最早出去。”
她看向釋千,提出自己的觀點:“這位姑娘先走,我們剩餘的其它人猜拳。”
釋千猜測大概是自己“任是無情亦動人”的天賦起了效果,幾乎所有人都對她保有基礎好感。
雖然引起了矛盾,但所有人都有理有據,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釋千微微搖頭,正當她放棄隱匿觀察的姿態,準備直接喊叫出聲時,忽地有一道聲音響起——“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那是一個自解開束縛後一直沒說話的女子,她猛地抬起頭,隻見滿臉都是乾涸的淚痕,一雙眼睛通紅似要滴血:“我們明明都已經解開了,直接逃不就行了嗎?”
和彆人不同,那雙眼睛裡並沒有恐懼,反而充盈著赤/裸/裸的恨意。
她幾乎算作咬牙切齒,身體在不斷戰栗,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失控:“我先出去!我出去殺了那幾個畜牲,我不想活了,我死也要帶走一個,你們趁機走就行!”
女子說罷便倏地站起身,試圖直接用蠻力頂開那扇門。
“先彆!上麵有……”有人伸手去攔,可為時已晚。
大抵是出身務農之家,她的力道格外大,這一撞倒真把上鎖的頂門撞開一道開口,旋即蘿卜土豆隨著灰塵撲簌簌地滾落進來。
囚籠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籲——”
勒馬聲響起,隨後是嘈雜的談論聲。
“大家不要慌張。”釋千忽地出聲,她迅速挪動到囚籠中央,“這樣也好,就按剛才她說得辦,我拖住她們,你們跑就行。”
雖然事情沒按照她的計劃發展,但也算殊途同歸。
“我既然能解開繩索,就能拖住他們。”
在眾人發聲之前,釋千將所有人的話都堵了回去,“等會爬出去後就一直跑,發生什麼都彆回頭。”
“可……”那最開始頂開頂門的女人麵帶愧疚,伸手似乎想要勸阻她。
然而釋千卻驀地伸手向前一抓,隨後一把近1m的長劍便出現在她的手中。雖然環境極其狹窄,她無法拔劍,但這憑空變物的本領還是讓囚籠內驟然安靜下來。
“這、這……”
釋千略一偏頭,雖然麵無表情,但聲音卻極輕:“相信我。”
隨後她的目光瞥向那愧疚的女子,微微頷首。
多虧了她,此時的釋千已經明確了頂門的構造:其上掛了兩把簡易的鎖,其中一把被那女子衝撞開,等會她隻需要找準時機、趁其不備將另一把鎖砸開即可。
“就像剛才那樣,用身體撞擊自己周圍,不要說話,不要用手拍,把動靜鬨得越大越好。”
釋千吩咐道。
囚籠裡還處於呆滯氣氛,兩秒後,那撞門女子最先反應過來,發了狠地開始撞擊自己旁邊的木板,穿著暗淡的女子緊隨其後,繼而所有人都開始做起這若無用功般的傻事。
厚重的木材吱呀作響,整個馬車都要被掀翻。
中間的空間也寬敞了許多,釋千順勢由跪坐之姿轉為單膝跪蹲,做出拔劍姿態,目光直直看著那扇頂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