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095 塵埃之下06(1 / 1)

手中的匕首暫時收了起來。

釋千在稍微遠離廂房的位置將底層人格[菟絲花]替換為[無情道劍修],與此同時,又將附屬軀體放置於“千清”名下。

【您已放出人格身份[千清],回收CD為1H……】

隨著係統提示彈出,釋千感覺自己的思維被一分為二,而眼前也出現了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雖然身著簡陋的麻布衣衫,但卻給人一種亭亭玉立的清冷之意,麵容在黑紗鬥笠下若隱若現,顯得神秘又冷感。

當門房釋千與千清釋千四目相對時,釋千“分道揚鑣”的兩條思維有一瞬間的呆愣,就好像兩麵鏡子相對,視線在空間裡無限循環延申。

不過大概十秒左右,釋千便適應了這種混亂的感覺。

雖然同時操控兩具軀體時,大腦需要處理的信號和之前大為不同,可基本還在操控範圍內。

大概就像是橫板格鬥玩家忽然上手3D戰鬥係統一樣,不習慣,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千清釋千繼續順著花園向府內探索,而門房釋千則走到廂房門口,壓低聲音說了句:“無念神教或許能助你們一臂之力,要談談嗎?”

“什麼人?!”驚愕的嗬聲響起。

麵前的木門驟然被打開,釋千迅速向右閃身,躲過了擲來的銳利刀具,刀具沒入土壤中毫無聲響。

釋千順勢閃身入內,掃了一眼室內二人,發現這兩人在門房的記憶裡基本沒有接觸,估計是負責彆的地方的護衛與侍從。

她反手帶上門,和那冷靜的護衛過了兩招。

護衛的技能之一是可以重新塑形接觸到的事物,比如落入他手中的茶杯化為鋒利的陶瓷刀,而其中的水珠也狀若飛葉。

“我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您沒必要對我大打出手。”釋千翻身閃避,向櫃子借力,隨即落在那個似乎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侍從身後。

以他為盾的同時,刀鋒也抵住他的咽喉。

二人之間的交鋒戛然而止。

“我不了解你們口中的‘玩家’是什麼組織,但我知道你們想殺皇帝,這就足夠我們合作了。”釋千迅速開口,“談不攏也沒關係,我相信我起碼可以殺死你的這位兄弟。我想,對你來說,再勸說一個人為你辦事也不容易。”

“你到底是誰?”那扮演護衛的玩家說,他緊緊攥著手中的武器看著釋千。

距離被拉近,釋千終於聽到她此時挾持的玩家的心聲。

——他此時使用的人格是一個普通人格,他此時想要將他的人格更替為[談判師],因為這個人格目前開發出的技能有[說服判定]、[持續施壓]、[語言修正]、[場景模擬]以及[記憶提取]。

但他又擔心自己切換人格後被殺死,這樣遺落的人格卡片會被彆的玩家撿走。

釋千一邊警惕著他的心聲,一邊將目光集中於不遠處和她對峙的護衛玩家身上:“我是誰?我隻不過是這裡的一個

門房,但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源於我的信仰——無念神教,而我,也追隨著無念神教的千清姑娘。”

“無念神教?”護衛玩家微一愣神,但沒立刻反駁,而是揚揚下巴,“既然你說我們可以合作,那你先展開說說。畢竟我不可能把後背交給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地下組織。”

手下的玩家有些不安分,釋千抵刀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些。

“無念神教一直存在,甚至或許無處不在。”釋千開口,再次開始順著目的編撰教義,“每個人都可以是無念神教的教徒,因為無念神教真正的信仰是‘自己’。這天地萬物有利於我,我便順勢而為集天地之精華;但倘若這天地萬物若壓迫我,那我便竭儘全力將這天地重新休整。”

護衛玩家若有所思:“所以你們的目的是?”

“斬舊皇而立新製。”釋千微笑著開口,“當然,這是我與其它意誌相投的教眾的心願,並不代表全部無念教徒,畢竟我們所修之道是‘無念’,有心願本就是一種‘念’,而我們完成心願的過程,也是一種‘破念’。”

這麼一套理論下來,正麵反麵都說全了,堪稱無死角防禦。

護衛玩家以猜測的語氣開口詢問:“嗯……如果我沒理解錯,就是你們這個邪……呃,神教有很多誌趣不同的教眾,而你則是聽命於一個叫做‘千清’的領導者,想要殺皇帝?”

“我們無法探明千清姑娘的目的。”釋千回答,“但是,其實是我們選擇跟隨千清姑娘,而不是千清姑娘領導我們。”

還是那句話:在有些時候,說得含糊不清玩文字遊戲比完全說明白要好。

畢竟人類用於補全邏輯的想象力是無窮的。

護衛玩家:“……”

“嗯,好像大概了解了,也許吧。所以拋開大目的不談,你們現在準備做什麼?”

“千清姑娘殺死了危天路,已經順利進入府邸內了。”釋千說,“至於我,則負責為她善後,剛才也把範凱風解決掉了。這樣可以儘可能拖延她被發現的時間,以確保她可以順利可以潛伏進海棠院內。”

“危天路和範凱風?!”被她控製的侍從玩家驚呼,“你們把他們殺了?”

“是啊,所以目前來說,除你們之外,沒人發現我們。”釋千壓重了卡在他脖頸的刀刃,聲音倒是帶著些笑,“所以,假如我和你們談不攏,那恐怕也沒有和平的結局了。不過我想你們應該會和我做出同樣的選擇,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和一個無處不在的教派建立聯係,對你們來說有利無害。”

“……”在侍從緊張的心聲中,護衛玩家眉頭微皺,“你說你們殺死了危天路和範凱風?可是,以他們的技、武功……”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千清姑娘仗劍天涯自有神通,我當時被千清姑娘擊暈,沒能看到神跡。”釋千故意做出有些得意的姿態,“至於範凱風,他一向看不起我這個門房,自然對我毫無防範。千清姑娘是通過‘貨’進來的,誰叫這兩個家夥接二連

三地跑來查驗?”

釋千的語氣頗有些狗仗人勢,兩個玩家目光相對,室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不,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大概三四秒後,護衛玩家沉重開口,“你們以為殺死了危、範二人,但實際上你們已經暴露了。”

釋千當然知道這一點。

這個遊戲的複活規則不是原地複活,而是複活在死亡地點周邊五公裡的範圍內,而涉及“副本”或者說是“場域”時,則要分情況而論。

在副本/場域內死亡會涉及到兩個選項:離開副本,或者在副本內複活。

前者需要等到副本正式終結後才能真正離開,在此期間可以登出遊戲,並且離開副本後的位置也是登入副本的位置,而後者則和副本外規則相同:刷新在死亡地點周邊五公裡範圍內。

像釋千之前在《反轉樂園》裡的複活位於原地,是因為她死在副本內的“場域”,而當她選擇複活時,場域已經終結,因此她複活於場域登入地。

除此之外,釋千根據對“蘭池”的斬殺記錄判斷,說是5km內,但基本上都在3-5km內。

因此這兩個玩家,估計現在就在3-5km的直線範圍外,按照這附近彎彎繞繞的規劃,少說也得一個小時後才能回來。

半個小時就足夠她讓把賈府轉個遍了。

“怎麼可能?”但釋千的驚訝表演得恰到好處,並且隻停留了僅僅半秒便切換為凝重,“如果你們所說屬實,我必須通知千清姑娘。”

“自然屬實。”護衛玩家的眼睛微微一閃,“並且我覺得你說得對——和你們合作,我們有利無害。但是既然是合作,我希望雙方都可以展現出誠意來。”

“你是指?”釋千反問。

“你作為門房,顯然無法獲得更多的訊息,所以我們可以給你提供賈府內部以及皇帝的消息。你們要做的,則是幫我們解決掉一些影響我們掌控賈府的心腹大患。”他說,“當賈府掌控在我們手中,那麼你們就不需要絞儘腦汁潛伏進入海棠園,而是可以在海棠園裡正大光明等皇帝上鉤了。”

“需要解決掉什麼人?”釋千繼續追問,“你又能給我們什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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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房千清與兩位玩家交涉其它玩家的信息時,千清釋千已繞過兩個無人的雜院,進入一個較為寬闊的院子,其中進行種植著花草,看起來比影壁後的花園還要精致。

看起來總算是進入“正題”。

此時院子裡有兩個灑掃的丫鬟,因此釋千稍微在樹後停留了片刻。

其中一個粉衣丫鬟語氣抱怨:“我剛瞅見二少爺才回來,一回來就進房罵人,據說又砸了一堆古董玩意,砸累了又要在這前不前後不後的點用餐,那一個個菜的做法真是千奇百怪,折騰得夥房夠嗆。”

“昨晚宿在外頭遭姑娘打了吧。”另一個藍衣丫鬟撇撇嘴,“還有……老爺和大少爺這兩天怎麼不管教他了啊?感覺最近好少見

到他們,在房裡悶著不知道做些什麼。”

“恐怕是領了皇命,顧不上管孽子了。”粉衣丫鬟聲音壓得極輕,又捂著嘴嗤笑兩聲,“我看二少爺最近恐怕是曉得自己不堪重用,索性開始揮霍家財了。就是最近這脾氣越發惡劣乖張,還好我不在那一片做事,不然真是倒黴。”

“哎,彆說了,大小姐最近也有點奇怪。”一聲歎息過後,藍衣丫鬟說,“以往溫溫柔柔的,可這兩天她卻不怎麼愛笑了,甚至被她看一眼我都覺得害怕,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你說咱府裡不會是那醃臢事兒做多了,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呸呸呸,彆瞎說!”粉衣丫鬟連忙手指並攏在友人嘴上輕拍兩下,“哪有那麼多神神鬼鬼的……哎,不知道那海棠園到底折騰什麼,真是靠近一點都覺得駭人。”

“誰說不是呢……”藍衣丫鬟歎息,“做好自己的事吧,就當是個瞎子、聾子!”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地繼續閒聊。

二少爺回來了?

釋千捕捉到這個關鍵信息。

根據門房釋千那邊不斷套話得到並分析出的訊息,這座賈府裡隻有四個有初始身份的玩家:二少爺、大小姐,帳房先生以及大管家。

其中“二少爺”賈明序和“大小姐”賈雲鶯被那個護衛玩家格外排斥,他明確表明這二人是和皇帝一夥的,不能久留,能殺則殺,最好還要當著眾人的麵殺。

門房釋千靠近他讀取心聲後才知道,原來那條“有些玩家不想離開遊戲”的訊息,是他偷聽這兩人的談話得出的結論。

除此之外,想要掌管府內,第一個目標是拿到“賈老爺”的身份牌。

因此,那兩個玩家想要“千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綁架“賈老爺”交給他們。而“賈老爺”的身份牌是由賈雲鶯掌握的。

為此他們準備誘騙她替換身份,而他們此時也正帶著門房釋千前往賈雲鶯的住所。

時間有限,千清釋千並不打算原地待命,而是準備在這個空隙去會會“二少爺”。

循著門房的記憶,她順利找到賈明序的院落。

大概是賈明序大發脾氣的緣故,丫鬟與侍從基本都在院門外畏畏縮縮地站著,整體氣氛低迷。

釋千從耳房後的院牆翻牆入內,便親耳聽見賈明序的怒喝,不知道麵對著誰,用詞倒也不臟,隻是極儘侮辱,比古時代的奴隸主還要奴隸主。

全然不像一個來自文明時代的玩家。

不過用詞風格倒有些耳熟……

直到屋內傳來侍從壓抑不住的低啜,賈明序才語氣嫌棄地罵了一句:“有什麼好哭的?看到哭就覺得晦氣,府裡的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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