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個主播可以埋了。”
“聽說有白毛特地來看,現在什麼情況?”
“主播啊,主播你被蠱惑了!”
“感覺這個主播可以安詳地變為NPC的狗了……”
“明顯視野不受控了,替主播添一把土。”
“壞女人!遠離壞女人!”
“好女人!這必然是好女人!”
“主播醒醒,你還能看到彈幕嗎主播?”
“完全不和觀眾互動了啊,這遊戲的蠱惑是真蠱惑啊?”
“彆說,我剛都有點恍惚了,彆提主播了。”
終於看清了眼前不斷閃動的方塊字,烏泊驟然回過神來,他的手心有輕微的涼意,低頭看去,隻見在他手心正躺著一枚四麵骰,底部的數字是1,而他剛剛說出的數字也恰好是1。
【您成為了[Anti-]的[愛人]!】
係統的提示彈出。
【您將擁有她接下來每場賭局的1%的收益,您也將成為她手中的[籌碼]之一。】
徹底清醒了,烏泊看著眼前的兩行文字,有些發呆。
彈幕也閃過一堆問號。
“???”
“啊?這是中計了的意思嗎?”
“白毛叫Anti-啊,還挺奇特的名字……”
“我還以為A的意思是Ace?結果是Anti,猜錯了。”
“成為籌碼,但是給發工資,人還怪好的嘞。”
“1%的收益??也就是A拿愛人作賭,贏來一百萬,愛人也隻能得到一萬的意思?”
“彆說……還挺現實的哈。但感覺A要賭也是賭千萬級的,所以……”
“嘿嘿嘿壞女人……還給我1%,我願意!”
“首先我們需要知道,這位A女士的愛人有幾個?那保鏢不會也是被蠱惑來的愛人吧。”
烏泊晃了晃腦袋,清醒過來後立刻通過互動端口說:“有幾個愛人這重要嗎?她蠱惑我,她心裡有我,這就足夠了。”
長期混跡於互聯網,他很清楚什麼樣的互動能帶動氛圍。
“主播:彆吵,我先假裝被迷住。”
“主播:彆吵,我有自己的打算。”
果然彈幕的氛圍瞬間被帶動,但通過互動端口說出這句話時,烏泊卻遲遲不敢抬起眼睛,隻盯著手心的四麵骰看。而那四麵骰仿佛有千斤重,他的手都開始有些顫動。
這是受到異常能力蠱惑的後遺症?
“抬起頭。”那迷幻的聲音再次鑽進他的耳朵,紮根於他的大腦,隨後冰涼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蜻蜓點水地掠過,拿走了那顆四麵骰,“好好工作。”
烏泊抬起頭時,便看到Anti已經轉過身,雙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白色的發和黑色的衣服形成強烈的對比,明明沒有顏色,卻比賭場內的成千上百人還要醒目。
她沒再看他,而是正盯著眼前的牌
局,仿佛剛才在他手心輕輕投下骰子的不是她一樣。
烏泊下意識調整了一下衣領。
賭場內每個服務人員身上都藏著攝像設備,便於全方麵監控客人的行為舉止。
“W67攝像頭遮擋,修正。()”
聲音立刻傳來,烏泊隻好再次調整了一下衣領,直到耳麥裡的警報音停息。
他順著Anti的朝向看去,荷/官已經開始發牌。
此時,莊家的明牌為A(可算作1或者11),而姓奚的手中是一張4和一張8,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不利於閒家的開局。
21點的玩法很簡單,即手中的牌加起來接近21點或等於21點。其中10JQK即為“T?()?『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即10,A+T名為“BlackJack”。
Anti的手指在木製椅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似乎在傳遞某種訊號。按理說這種行為是應該被阻止的,但烏泊卻並沒有出聲,這倒並不是出於[愛人]的影響,而是對新手玩家的“潛規則”。
在前期,讓他們依賴“支援”,等到收網時再拿走已經形成依賴思維的支援,讓想要“投機取巧”的人自作自受。
“是否要牌?”
此時姓奚的如果要牌,荷/官將給會故意給他發一張9,湊夠21點,讓他直接獲勝,嘗到甜頭。
“不要,停牌。”
姓奚的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就算是不會玩,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決定。
畢竟隻要他抽到9及以下的牌就不會“爆掉”,而不爆的概率明顯較高。
但如果手裡拿著12點就停牌,那麼這場賭局除了莊家貪心爆牌,幾乎是必輸無疑的。而他這麼早停牌,必然會讓莊家心裡有底,在最後的要牌階段會更加謹慎保守。
烏泊下意識看向Anti,她依舊保持著笑容,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模糊不清,似乎是柔和的,又卻好像一把銳利的刀。
但很顯然,奚姓男子的決斷在她的預料之中,或者說是支配之下。
彈幕也很快給出了分析。
“我分析了A女士的手指,她剛才給保鏢傳遞的信息應該是N,代表的意思是NO。”
“會不會玩啊,12點就停,錢多了燒得慌?”
“A必然是比保鏢會玩的,但她讓他NO,一定有她的打算。”
“試探吧,在不坐莊的第一局、知道荷/官大概率會做局讓贏的情況下故意輸?”
“12點就停牌,想讓贏下套很難咯,更何況莊家手裡已經有一張11了。”
“這是不是證明A女士其實能看見?”
“頭紗下是高科技透鏡哈哈……”
“嗚嗚白毛……這個我是真喜歡啊,主播賬號借我玩玩。”
“可惜主播是服務生,不然好想看主播被A操控?”
“主播坐不上賭桌,但能成為A的‘籌碼’啊,期待一個A上桌開賭。”
所有閒家停牌,莊家卡在了
() 19點,僅僅輸給了一個20點的閒家,而姓奚的則在坐下的第一輪就輸掉了兩萬塊。
賭桌上的所有人麵色都有些許奇怪。
“W67,男人是傀儡,重點觀察女人,多和她互動,套她的目的。”耳麥裡再次傳來簡潔的命令。
烏泊壓了一下麥,看向Anti。她的笑容依舊鎮定而奪目,搭在奚姓男子肩膀上的手仿佛向前蔓延出一條無形的線,將男人牢牢捆綁在椅子上。
[愛人]……
他再次想到了這個詞。
對於Anti來說,[愛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或許對她來說,所謂[愛人]也不過是賭場中的傀儡、賭桌上的籌碼罷了。
那麼在精神力判定失敗、觸發了[蠱惑]的情況下,成為Anti的[愛人]的自己又會是什麼下場呢?
但在係統麵板裡,並沒有任何有關於“逃脫”的提示。
“W67?”
耳麥傳來提示的警報聲。
烏泊再次回神,他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Anti,嘗試找一個合適的措辭……準確來說,是想要在他的角色語料庫裡找到一個“最合適”的措辭。
“真遺憾啊,第一局就輸了。”Anti淡淡開口,隨後她好似略微偏頭看向烏泊,“以剛才的情況,你覺得怎樣才有可能贏呢?”
Anti主動開口了。
烏泊忽然莫名有一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Anti出手為他解圍了一般。
“……要牌。”烏泊說,“至少再要一輪,這一輪爆牌的風險很低。”
“真聰明啊。”Anti又是笑,語氣是出乎意料的溫柔,“要是你坐在這裡就好了,那麼這一局就一定不會輸。”
“呃。”烏泊頓了一下,有些慌亂,“我、我不能……”
那姓奚的回頭看了一眼Anti,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被她伸手輕拍了一下腦袋,他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用這種簡單問題進行設問,還認真地誇,真的很像逗狗……”
“彆說了,主播樂在其中了已經。”
“Anti明明沒做什麼,我為什麼覺得她骨子裡壞壞的==?”
“可能因為名字裡帶A吧。”
“還沒做什麼啊?開局就用1%的利潤把主播誘騙轉化為籌碼了啊!!”
“感覺A姐是這個賭場的BOSS??平等地用所謂的‘愛’物化每一個人,成為她的傀儡。”
“以愛為名的物化,看起來什麼都沒做錯,實際上已經壞到骨子裡了。”
“壞女人壞女人,快遠離壞女人!”
“這個場合裡有兩條狗,但我不說是誰……”
在彈幕熱鬨的討論中,新的一輪開啟。
這一次,姓奚的在Anti的指引下押注4萬籌碼。就當烏泊覺得這次Anti應該會想要贏一把時,姓奚的卻再次選擇了要牌。——在手握20點的時候。
Anti給出
的指引是“Y”(Yes)。
她操控那個姓奚的在20點時選擇要牌。
也就是說此時的他,他除非獲得一張A牌,彆無獲勝的可能性。
荷/官發牌的手有些微猶豫,隨後丟來了一張牌,奚姓男子翻開一個角,紅桃3,點數直接增加至23點。
超過21點,爆牌,判定為輸。
男人將3直接翻開,五張相加為23的紙牌攤在所有人麵前。
“爆了。”他語氣平淡地開口。
看起來像是不會玩,但態度上卻又和真正不會玩的人大相徑庭。
雖然2萬元和4萬元在這座賭場是如米粒一般不起眼的小數字,但問題在於,Anti的行為赫然寫著“我就是故意輸的”。賭場不在意彆人給他們送錢,但他們需要知道“目的”,確保自己不會引火上身。
烏泊看到荷/官做出輕微的小動作,這代表她正在和上級聯係。
他的耳麥裡也短暫地有電流音出現:他的上級至少兩次想要對他下命令、但卻終止了這一行為。
彈幕也在嘗試分析。
“A姐在想什麼啊啊啊……”
“連續試探兩局,準備在坐莊的時候通吃?”
“那胃口也太小了吧,20萬封頂級彆的局而已。”
“現在的問題拋給賭場了,Anti和保鏢顯然不差錢,20萬就是來釣魚的,那麼如何留下他們就成了問題。”
“可Anti的目的真的是來贏錢的嗎?我不信。”
“Anti的動作真的很明顯,主播不攔是為了做局贏,但她卻故意輸?”
“怪不得A姐叫Anti呢,的確挺Anti的哈哈……”
“我賭一個大的,A姐很可能就是主播可能觸發的‘大事件’的源頭,之前猜的賭場BOSS!”
“想要從大廳到私人廳,花點小錢搞事引起注意超級正常的啦。”
“A姐的打扮本身就很招人關注,又故意反其道行之,真的是花小錢搞大事了。”
“蹲一個大事件觸發!”
“賭場大BOSS的‘愛人’,主播你小子,死都能瞑目了。”
一輪結束,四萬籌碼歸於莊家。
轉眼六萬輸了出去,奚姓男子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反而還姿態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手握五張紙牌,在手中隨意切了幾下後,手指用力一彈,牌飄飄然落了一桌:“下一局。”
這個動作帶有明顯的挑釁意味,由敗者做出來更甚。
彈幕迅速做出分析。
“這是魔術師的標準手法。”
“主播主播!警惕大房!他看起來應該不隻是個保鏢。”
“大房……你們彆笑死我了好嗎?”
“看到大房這兩個字我直接笑噴了,你們是真能想。”
“先來後到,主播的確是小,說保鏢是大房可能不精準,但主播的確得叫哥吧?”
“支持保鏢
哥發賣主播。”()
烏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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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決定為了熱度拋棄自己的尊嚴。
於是他通過交互端口順著觀眾們的話說:“沒事,等會Anti開賭的時候把大房先發賣出去,我就能榮登了,畢竟發賣也要講究先來後到的嘛。”
他剛開玩笑說了一句,就感覺到Anti的目光疑似落在了他身上。
烏泊瞬間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起來,而隨之而來的又是同樣的問題:“剛才的情況,你覺得怎樣才有可能贏呢?”
頂著彈幕善意的嘲笑,烏泊有些結巴地回答:“見、見好就收,20點基本上贏的概率已經很大了,沒必要……”
“原來是這樣啊。”Anti再次笑點點頭,手又一次搭在奚姓男子的肩膀上,“聽明白了嗎?下一把一定要贏。”
男人似乎有略微的沉默,隨後又點了點頭:“好的。”
Anti連輸兩局的局麵在第三局開始便被終結。
——此時發到奚姓男子麵前的是一張K和一張A,合計21點,形成“BlackJack”牌局。
“BlackJack。”
荷/官微笑說出這兩個單詞。
她的目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