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當厚重的霧靄驟然散去,位於道路中央似乎有一座矮“山”,而在這座矮山的旁邊站著一個人。
被隔離開的餘隊精神驟然緊繃,心中警鈴大作。
她在隔離之前目睹了兩個“6號”與兩個“雙月”,自然知道這是霾獸挑撥離間的陰謀,但是身在迷霧中的小隊卻不清楚這一點,如果他們貿然對雙月作出攻擊,那必然是凶多吉少。
那“矮山”……不會是獵異隊隊員的屍體吧?
不過旋即她便鬆了口氣,迷霧淡去,周圍的一切清晰可見。她看到了獵異隊以包圍之勢展開的布局,人數是正確的,雖然全體都處於作戰狀態,但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先手作出攻擊。
似乎是在等待隊長或者副隊的命令。
而甘孟玉的手勢是“止”,顯然,她做出了理智且有效的判斷。
餘隊迅速向甘孟玉的方向靠攏,與此同時,她的注意力才被那座“矮山”吸引去,那也是悶響的來源,的確是交疊起的屍體,乍一看有四具。
其中一個正是她看到的假“6號”,那個一直處於跟隨狀態的神秘人也變成了屍體。而除此之外,剩下兩具屍體一個和雙月一模一樣,而另一個雖然丟了腦袋,但從著裝上來看,也是“雙月”。
至於在“矮山”旁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應該才是真正的雙月。
她的穿著以深色為主,但仍然能看得出其上噴濺狀的血跡,右手上附著著血跡,一根長條狀又小巧精致的鮮紅武器在她的手中打著轉,仿佛解決這些人輕而易舉。
看起來十分隨性地,雙月腳下微微一動,旋即一個球狀物便從她腳下飛了出來,直直擊向那座矮山,撞到上麵又滾落在地。
餘隊眯起眼睛一看,發現那正是“雙月”的腦袋。
“……”
雖然知道這是“假雙月”,但場麵多少還是有些吊詭了。
再怎麼說,那也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腦袋,反正她是做不到把自己的腦袋當球踢的。不過雖然場麵詭異,但雙月的態度似乎還是和煦的。
那一踢從力道上來看,沒有氣性。
“你去哪了?”靠近甘孟玉的瞬間,甘孟玉便壓著聲音問她。
“被霾獸隔離開了。”餘隊語速很快地答,“有人受傷嗎?”
“沒有。”甘孟玉速答,“隔離服效果挺好,那個雙月雖然攻勢很猛,但沒傷到人。”
“不是雙月做的,那是擬態。”餘隊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就怕一轉眼又多出一個人來,具有擬態能力的異種向來難搞。這種類型的異種哪怕能力不強也能把人耍得團團轉。
甘孟玉:“我知道,我沒那麼笨,雙月也沒那麼菜。所以撤嗎?”
頓了一下後她又補了句:“試著殺過擬態了,完全殺不死。她能搞死擬態,我覺得搞死我們也是舉手之勞。”
雖然甘孟玉說話總有些不著調,但意思餘隊還是聽懂了。
她略一思量:“撤。徹底一點。()”
“絙??()?[()]『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甘孟玉立即下令,隨即所有隊員都解除了作戰狀態,向後退去的過程中還關閉了充能槍,展現出了完全無害的姿態。
餘隊則將注意力集中在雙月身上。
她雖然下令“撤”,但實際上卻並未對雙月托以信任,反而,她做出這一決定是因為對雙月不信任。
她不想和雙月起衝突,是因為雙月的確強大,起衝突對獵異隊沒有任何好處;但雙月沒理由對曾將槍口指向她的人保持和善。萬一她記仇呢?根據甘孟玉的描述,雙月的性格可不怎麼好。
既然是“原型”,那麼很有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撤退,等著雙月先表現出友善?餘隊把自己放在雙月的身份上,覺得隻會耐心耗儘,然後大開殺戒。
她隻能下令撤退,主動對雙月表達友善。
餘隊斟酌著用詞打算開口,就看到雙月打量的目光從那堆屍體中抬起,隨後輕掃了眼撤退的隊員們:“看樣子還沒有太蠢。”
說話的確是有些難聽,那笑聲也明顯帶有嘲弄的意味,但餘隊反而鬆了口氣:這說明她賭對了。
“我們前期的確沒調查到霾獸會擬態,有些反應過激。”餘隊表達歉意,“但也是出於謹慎考慮,畢竟我們暫時沒有找到識彆擬態的方法。”
“這算什麼霾獸啊。連這都搞不定的話,你們還是趁早從哪來回哪去吧。”雙月再次瞥了眼屍堆,“不過是一群被霾獸感染的人類,軀體已經無限趨近於霾獸了,可以算是死人了,隻是精神還沒死、依靠簡單的慣性活著。想要殺死它們的話,找到體內最後那塊沒有霾化的人體組織就行。”
雖然說話不怎麼好聽,但卻並不吝嗇。
看著隊列已經重整完畢,餘隊又謹慎開口:“請問您介意讓我們對屍體進行取樣嗎?”
雖然這不是霾獸本體,但是同樣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哪怕她們見不到霾獸,也能拿著這些屍體樣本回去交差。
“隨意。”
雙月往陰影處走去,儼然一副不準備走、要等他們的樣子,餘隊立刻叫相關隊員前來采樣。
甘孟玉也順勢跟了上來。
“您真是這個。”在雙月的視覺死角裡,甘孟玉豎起拇指,“怎麼敢的啊?”
“有什麼敢不敢的?”餘隊反問。
“你和她說話時感覺態度好硬啊。”甘孟玉指導了兩下采樣人員的動作後又說,“不僅這次,還有霾獸……總之這群人出現之前,給我一種站著把話說了的感覺。”
餘隊:“?”
“硬嗎?”她感覺她都做出畢生最諂媚的姿態了,這輩子說話還沒這麼小心過,字斟句酌的。
“而且我本來就是站著說話的。”
甘孟玉接過第一個采樣盒,一邊進行標注,一邊嘴裡沒個正形地說:“不是,就是感覺如果讓我上去交流,我應該開口就是‘雙月大人真是對不起’閉口就是‘請不要生氣我
() 跪下給您賠罪啦’。”
餘隊:“……”
“那你應該反思一下你自己。”
不過她倒也沒當真,甘孟玉隻是喜歡開玩笑,要真有什麼正事還是能讓人放得下心來的。
“在反思了,不過剛才我看著你是真害怕,害怕雙月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你跪下我該怎麼裝瞎了。”甘孟玉將第一個采樣盒裝回包裡,聳聳肩,“不是危言聳聽,雙月真乾得出來。”
“你會裝瞎嗎?”餘隊反問,“你難道不是會想辦法錄下來然後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