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殺人者,安靖是也!(5600,二合一,33)
——和解?
安靖心中無語極了,他抬起劍匣又射一劍。
但莫離背後文武雙陣盤輪轉,自然而然蕩漾出一股大力加持,令這位神京大少抬起左手,冰藍光澤急速流轉,居然直接將劍匣飛劍冰封夾在兩指之間,碾碎成末。
「呃啊!」
雖然展露出了極強的力量,但莫離卻麵露痛苦之色。
四象德治盤與鎮武功事盤的加持超乎他肉體承受能力,每一次加持雖然都能貫穿他四肢百骸,但卻也會近乎碾壓粉碎般重塑他的軀體。
他之命格,名為【傷官駕殺】,乃是一種損後方生之命,持命者可能會不利自己,不利家人,不利職位,不利財富,但待至傷儘運至之時,便可否極泰來,繼而得命格加持。
總而言之,這是一種需要度過劫難,貴人相助的命格——如今看來,安靖就是他這一次的殺劫!
「你真是厲害,不愧是神命。」
緩過來後,莫離還是沒有放棄和解,他強撐道:「雖然不知道為何你一定要攻擊我們,但一切都好商量——你需要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談!」
「我們沒必要打生打死不是嗎,我們根本沒仇啊!」
「哦?」
安靖抬起眉頭,他握住刀柄,悠然道:「我都殺了你們這麽多人了,你還要和解?下麵的人怎麽看?我可是犯了這麽大的罪過呀。」
「我說你無罪就無罪!」
聽見安靖終於回複了自己,莫離眼前一亮——駕馭陣盤戰鬥實在是太過痛苦,他實在是不想這樣和安靖打,哪怕是能贏也是活受苦,根本毫無必要。
他急切說道:「這裡沒有官府和軍隊,隻有我說話算數,那些死了的人我會付撫恤金,隻要你願意,一切都可當無事發生過!」
這便是莫離的想法了,他感覺自己和安靖根本無仇無怨,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這個神命——既然如此,他擺出如此低的姿態,又手握陣盤之力,安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非要對他趕儘殺絕,進行無意義的戰鬥呀!
【唉……】
但是,他卻聽見了自家祖父無奈地一聲歎息,看見了安靖變得奇怪又詫異的表情。
「此地真的沒有官府和軍隊?」
安靖重複了一次莫離說的話,他用耐人尋味的語氣道:「你這神京大少,當真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咦?的確沒有……」
莫離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安靖想也不想,直接抽刀衝殺過去。
——原本他還在思索提防,城中會不會有龍武大將軍的一支暗部護衛,亦或是什麽大辰官員躲藏在暗中記錄準備偷襲,卻沒想到,整個臨江城真的變成了一處大辰的空白之地。
既然如此,那還遲疑什麽?當然是立刻宰了這紈絝啊!
霸海刀雖是水屬,但鋒刃之材終究是金,太白煞氣湧動,頓時便在刀刃處帶起一道道鋒銳無比的氣刃流光,狂暴的白色精氣湍流卷動,隱約化作近乎虎鯨一般的紋路,高吟著橫斬向莫離。
此刀來勢洶洶,雖然絕對力量不大,但恐怖在凝練至極,在鋒刃處,無形的金氣已壓塌大氣,化作了嘶鳴的真空利刃。
「伱這狂徒!」
心中氣極,隻能迎上,莫離豈敢小覷安靖,他咬牙雙腳站定,原本完全由青石所鑄的地麵立刻下沉三寸,崩起滿地塵埃,整個人直接與地脈相合,持了一個『如山勢』。
而手中,他依照祖父莫闕指示,左臂一抬,凝霜為盾,渾身陣盤之力加持湧動,要任由安靖這一刀砍穿冰盾,然後借著冰盾卡住刀刃,要以山嶽之勢,將安靖手中兵器奪下!
但安靖的刀卻突然化斬為挑,刀刃一轉,化作平麵,刀身從下至上拍擊在冰盾下方,猛地勃發力量,將冰盾向上拍開。
莫離隻覺得自己從陣盤處得到的龐然大力瞬間不受控製,他原本為了奪去安靖的兵刃而投入了大量力量,但這力量卻被安靖利用,要將他的雙手都帶著向上方抬起,露出胸膛處大片空門。
——不行!
莫離心中一緊,他雖是大少,卻並非真的紈絝,多少還是在北海長城曆練過的,此刻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露出破綻,哪怕有陣盤之力加持,莫闕大父指點,他也絕無可能在安靖手中活下來。
所以他咬牙鬆手,任由凝聚了大量內氣的冰寒護盾被挑飛,雙手橫擋在身前,硬抗安靖反手一刀從左上至右下劈來,斬的雙臂鮮血淋漓,冰寒之氣四溢。
轟!
而下一瞬,文武陣盤顫動,層層氣浪爆發,將安靖逼退。
「咦。」
翻身後撤,站在一處斷裂石柱上方,安靖俯瞰氣喘籲籲的莫離,還真有些意外。
——這人認真起來,居然接得住他一招。
須知若是西巡使,假如在大意輕慢的情況下和他交手,都會吃一個大虧。
而這之前被他秒殺的莫離,剛才居然沒有被他一招梟首?該說是莫闕將軍的指點厲害,還是說這人在不被偷襲的情況下,多少還是有點水平的?
莫離豈能知道安靖心中驚異自己居然沒被他秒殺,若是知曉恐怕要氣的上不來氣。
但現在,他運轉『元滄寒雨錄』手臂傷口處浮現出一枚枚龍鱗,混雜周圍霜劫寒氣,居然將傷口臨時痊愈了。
見此,伏邪劍靈頗為驚訝:「龍血,真靈法——謔,這家夥的先祖斬殺了一頭大妖王級的龍血妖靈,並以其血更替血脈,將自身凡血換成了真靈之血!」
「難怪這家夥會來北疆,他的血脈顯然是寒龍之血,主風霜雲雨,在這霜劫之天正是修行好時節!」
「那陣盤呢?」安靖問道:「這兩個陣盤是武脈級的力量,我剛才嘗試與之硬抗,卻感覺仿佛和西巡使他們那些武脈交手,蠻力根本打不穿。」
「要不是這小子控製力有些差,我剛才那一刀都未必能斬傷他。」
「他這陣盤之力調動了神兵缺位後的地脈之力。」
伏邪劍靈一眼便看穿地脈走向,祂篤定道:「簡單來說,這兩個陣盤就是用來代替神兵之物,目前力量是武脈,是因為它們還未完全與地脈相合,若是相合,恐怕能發揮出神藏的力量。」
「除卻力量外,具體功效要認真觀察才能知曉,但總的來說,要製約它就和製約神兵一樣。」
安靖想到勘明城,頓時了然:「地脈節點?」
「對。」伏邪劍靈有些發愁:「但若是提前有準備破壞還好,現在去破壞地脈節點恐怕有點遲了。」
「不急。」
安靖反倒笑了起來,他立刻開口,聲若雷霆:「破壞地脈節點!」
——破壞地脈節點——
如雷聲浪層層擴散,一瞬間響徹半個臨江城。
「啊?」
不遠處,許苔聽見這聲音,不禁有些遲疑。
他雖然極端看不慣那紈絝的所作所為,但對方多少也是龍武大將軍的孫子輩,和紈絝作對或許還說得過去,但為了對抗這個紈絝而破壞地脈節點……至少不能明著做吧?
但糾結的許苔卻並不知道,安靖表麵上是在和他對話,實際上是在和白輕寒對話。
「伯母,我得去幫助大師兄了。」
小院中,白輕寒對沈慕白微微欠身,而感慨於自己兒子到什麽地方都能弄出如此大動靜的沈慕白連連擺手:「不需和我說,不需和我說……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自己決定吧。」
白輕寒的身影消失於風雪中。
城中心,安靖又對莫離展開了數次攻勢,雖然無功而返,但他的興致卻很高。
「真不錯!」
安靖手持霸海刀,再一次被陣盤之力震回原位,於地麵上留下長長的拖拽痕。
但他卻並不焦慮,反而頗為喜悅:「有武脈的力量,卻沒有武脈的技藝,上好的習練靶子。」
不得不說,在經曆過勘明城那種高壓環境後,臨江城簡直就是小場麵。
安靖雖然說是斬殺了三位宗師,但他自己知道那是自己做了多少準備,還有明光塵師父的幫助才辦到。
總體而言,他其實一直都是在被幾位武脈壓著打,抗壓磨礪是磨礪了,反殺是反殺了,但哪有現在抓著一個有武脈級力量,可技藝卻是尋常內壯的沙包打起來爽?
而這一次,知曉對方再無暗手的安靖沒有留手,直接動用了自己的兩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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