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楞了楞。
驀然,從湖心亭裡傳來一陣低沉悅耳的琴音。
南晚煙側眸,順著琴聲去。
隻見另一處的涼亭裡,顧墨寒一襲黑袍,他的眼睫半垂,發絲隨風飄揚在腦後,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翩躚起舞,優雅至極。
她的大女兒則站在顧墨寒的身邊,雙手托腮的著他。
琴聲餘韻不絕,悠長深遠。
南晚煙有些失神地愣在原地。
彈琴時的顧墨寒很不一樣,沒有平日裡殺伐果決的戾氣,也沒有那股霸道的氣勢,他的神色柔和,冷白的俊臉上神色認真。
一曲畢,顧墨寒緩緩收回手,站起身,望向南晚煙,“楞著乾什麼,過來。”
小蒸餃和小包子都聽呆了。
她們不懂音律,但感覺得出來,顧墨寒剛才那一曲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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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蒸餃先回神,跑出湖心亭拉住南晚煙的手,帶她走向顧墨寒,“娘親!”
小包子也反應過來,忙推著南晚煙向顧墨寒走去,“這首曲子彈得也太好聽了!娘親娘親,你說呢?”
南晚煙被兩小隻帶到顧墨寒麵前,小包子還故意將她推向顧墨寒。
南晚煙暗中瞥了小家夥一眼,又著這麼浪漫的布置和優美的琴聲,明顯就感覺出不一般。
她咳了一聲,故作鎮定的道:“沒出來啊,你竟然還會這個,我以為戰神就隻會舞刀弄槍呢。”
顧墨寒著眼前的南晚煙雙頰微紅,他的薄唇微勾,執起南晚煙的纖細的手。
“本王會的東西很多,王妃不要有色人,慢慢了解,來日方長。”
小蒸餃和小包子一臉卦地在二人身後,笑彎了眼。
南晚煙有些羞惱地抽回手,低聲嘟囔了一句。
“誰要跟你來日方長,不過,從沒你彈琴過,這是誰教你的啊?”
在原主的記憶中,她也不知道顧墨寒還會這個技能。
顧墨寒背過身去負手著微波粼粼的湖麵,眼神有些悠長。
“這是本王自學的,因為母妃喜歡聽彈曲,當初本王練琴的時候,母妃還未出事。”
聽到這話,南晚煙的心裡有些觸動。
男人薄唇翕合,“那時候,本王沒日沒夜地練,為的就是有一能夠親自給母妃寫一首曲子,彈給她聽。”
“方才你聽的那首《歸思》,就是本王在收複邊境之時,利用閒暇作的曲子。勝仗歸來,本王興衝衝地抱著琴去找母妃,卻忘了,她早就聽不見本王的琴聲了……”
比生離死彆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恐怕就是明明人活著,卻不能給你任何的回應。
也不知道當初宜妃究竟是怎麼出事的,顧墨寒這幾年,應該過的很不好吧……
南晚煙深深的垂下眸,不知是因為同情顧墨寒的遭遇,還是彆的什麼。
她輕歎一聲,語氣溫和,“你放心,你的母妃會好起來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她一定能再聽到你的琴聲。”
顧墨寒的眼神微變,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懷中的人本能的身體僵硬,他在她的耳畔低低說了一句,“本王就抱一下。”
南晚煙本想推開他,又有些於心不忍,想想還是放下手,低低回應道,“嗯。”
僅此一次,就當是感謝他彈琴的報酬了。
小蒸餃和小包子高興地拉緊彼此的手,兩雙圓溜溜的眼珠一動不動盯著顧墨寒和南晚煙,成就感滿滿。
嗚嗚嗚,她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倘若娘親能夠和爹爹和好,也許就不用離開了。
可下一秒,急切的聲音將湖心亭的螢火蟲嚇得四散逃竄,所有的美好頃刻間四分五裂。
“王爺!沈侍衛遇刺,命懸一線!”
沈予遇刺了?!
顧墨寒猛地放開南晚煙,向來人,“你把話說清楚,沈予怎麼了?”
他讓沈予去查,是誰在散播兩個小丫頭是野種的幕後黑手,難道沈予查到了,所以那人派了刺客來滅口?
男人的俊臉越發冷沉,深邃的眉眼鐫刻上霜冷之氣。
兩個小丫頭和南晚煙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侍衛麵露焦急,畢恭畢敬回道:“回殿下,有刺客殺進竹瀾院,沈侍衛為了救人,身負重傷昏迷不醒!高管家也受了點傷,刺客已經有人去追查了,但暫時沒有消息,還請殿下速速回府,主持大局!”
竹瀾院?
南晚煙捕捉到了這個關鍵信息,秀眉瞬間擰緊。
沈予怎麼會在竹瀾院,而且,他還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