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萬平派人傳話給劉長川，王平仍然沒招供，正繼續上大刑。

對此劉長川表示佩服，佩服歸佩服，但也不認為王平能堅持多長時間，再硬的漢子也扛不住喪心病狂的折磨。

也就在這個時間點，文奉安從外麵返回特工總部，得到消息的劉長川急匆匆下樓，他要看看到底抓回來多少人，會不會出現電台被繳獲的情況。

「文大哥，這次行動順不順利？」劉長川看了眼貨車上，蒙麵押下來的5個人，裝作關心上前問道。

「彆提了，人是抓了不少，但中間出了意外。」文奉安麵帶沮喪回道。

「什麽情況？」劉長川心裡一動，連忙追問。

「走，上樓說。」文奉安拉著劉長川胳膊，往萬平辦公室而去。他得趕緊跟萬平報告這次抓捕過程。

…

「你說什麽？混蛋，你確定有人給軍統打緊急電話示警？」萬平聽到文奉安的敘述驚呆了。

他沒想到王平被捕竟然泄密，是誰，到底是哪個狗東西做了叛徒？

「萬大哥你冷靜一下，讓文大哥仔細說。」見萬平怒氣衝天，劉長川趕緊開口勸解。

「萬老大，這事確實古怪，我抓捕軍統第2個地址的時候，逮到了一個膽小怕事，正準備逃跑的軍統特工，那家夥為了活命，跟我說，有人給他們小隊打了緊急電話，告訴他們，王平在法租界被抓，趕緊跑。」

「我要是晚抓捕一分鐘，不，10秒鐘，這幾個人都得跑光。」

「你的意思是這次抓捕失敗了？」萬平眼神不善問道。

「也沒全失敗，隻不過第三個地址人去樓空，一個沒抓住，肯定是事先收到消息，提前撤離。」文奉安無奈回道。

「電台，有沒有繳獲電台？」萬平追問。他最關心的不是抓了多少人，而是繳沒繳獲密碼本，跟人相比，密碼本要重要得多。

「沒有，我抓捕的是第三組成員，都是小人物，沒抓住軍統上海站第三組組長。」

「失敗，徹底的失敗。」萬平狠狠拍打桌子，發泄內心的氣憤。

立了大功的「河豚」發來如此重要情報，竟然讓他們白白浪費，抓住幾個小魚小蝦有個屁用，就算王平招供又能怎樣？為時已晚，軍統的人不是撤離，就是隱藏起來，你上哪找去？

內鬼，一定有內鬼通風報信。

鈴鈴鈴……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是主任，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萬平帶著抱歉說道：「抱歉劉兄弟，主任找我有事說，一會再聊。」

「行，您先忙。」劉長川點頭，率先開門走了出去。

心裡有點小興奮，沒想到啊沒想到，濃眉大眼的軍統，竟然在特工總部安插了內線，老天保佑，千萬彆被萬平給挖出來。

……

「老萬，我最恨叛徒。」李群聽完萬平的敘述，麵目猙獰，惡狠狠說道。

「主任，「河豚」今早4點發來的電文，隻有區區數人知曉內容，到法租界抓捕王平，也隻有第二行動科的人知道內情，情報科我都沒告訴，連陳科長都不知道內中詳情，您覺得會不會是行動科內部出了問題？」

「內鬼要查，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河豚」，知道他確切身份的隻有你我倆人。」

「但密電組因為收發電文，也有可能知曉皮毛，我授權你密切監控密電組的知情人，就算我那幾個老兄弟也彆放過，對了，這事你千萬不要讓臟了皮的行動科去做，讓陳美娟的情報二科去，她不是這次泄密的知情人，說明她不是那隻「臭老鼠。」

「另外，你把風聲傳出去，王平被捕，戴春風肯定會認為出了內鬼，這事隱瞞不了，但不能讓他覺得內鬼在山城，必須引到上海站，讓戴春風覺得內鬼在上海站內部。」

「主任，我會小心行事，但日本人那邊要是問起此事，該如何回答？」

「是啊！軍統在上海最重要的人物被捕，日本人肯定會認為我們有特殊渠道，不說的話，日本人會以為我李某人對他們無忠誠之心，說的話，「河豚」萬一出事怎麽辦？」

「他麽的，特高課也不是沒出過內鬼。」

「主任，日本人疑心重，要我說為了「河豚」安全，可以跟吉本正吾說起此事，他總不能在外胡說八道吧？但也隻能跟他一個人說，像劉長川之流就算了，這種人有奶便是娘，不托底。」萬平見李群難心，幫著出了個主意。

「好吧，吉本正吾要是問起，我會親自去一趟特高課說明此事。」李群點頭，認可了萬平的話。

他本意是不想告訴日本人，但如今形勢不一樣，日本人在東南亞攻城略地，無任何對手，在華雖然還沒占領山城，取得最後勝利，但在占領區控製力極為強勢，能彆得罪就彆得罪。

連金陵的大老板都對日本人低聲下氣，自己算個屁，一個見不得光的特務頭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