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察覺蘇嫿的異樣,隨意的口吻道:“蘇小姐送了我兩幅八大山人的畫,我幫你是應該的。”

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蘇嫿覺得可能自己又想多了。

又聽顧謹堯說:“也不能說是我幫你。等你出師後,既會修複古書畫,又會修複古陶瓷,到時我還得拜托你幫我呢。”

聽他這麼一說,蘇嫿瞬間從容多了。

她莞爾一笑,“顧先生,你太客氣了。”

顧謹堯眼神略略一暗,道:“以後就直呼我的名字吧,顧先生,聽著太見外了。”

雖然他這麼說,可是蘇嫿卻不敢跟他太過親昵。

畢竟家裡有個大醋壇子。

天天防顧謹堯,跟防賊似的。

她不想惹他不高興。

被冷落了的華天壽,捂唇咳嗽一聲,說:“嫿兒,你好好看看這個龍耳扁瓶,把瓶形、尺寸和上麵的花紋記下來。我特彆喜歡這個瓶,回頭師父教你燒一個。”

蘇嫿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他哪是喜歡這個扁瓶啊。

他就是想向顧謹堯顯擺她的速記功能唄。

人老如小。

老小孩,老小孩。

說的就是他老人家啊。

逮著機會,就顯擺她。

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收了個好徒弟。

蘇嫿拿他沒轍,說:“師父,我早就記下了,花紋、尺寸,包括瓶口大小、瓶底底款,都記得一清二楚。等會兒空了,我就給您畫下來,您好照著燒一個。”

果然。

華天壽摸摸她的頭,讚許的口吻,對顧謹堯說:“我這個徒弟啊,天資聰穎,過目不忘。我收她為徒,是撿到寶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了。

蘇嫿和顧謹堯相視一笑。

看破不說破。

看到顧謹堯笑,華天壽更來勁了,對蘇嫿說:“以後謹堯再送來東西,你修吧。”

顧謹堯送來的東西,都是超級貴重的古瓷器。

動輒上千萬,甚至上億的那種。

修複古書畫,蘇嫿信手拈來,畢竟有十幾年的功底在。

可是修複古瓷器,她才學了兩個多月。

說實話,心裡有點怵。

古董不比彆的。

它珍貴,且獨一無二,修壞了,就壞了,連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必須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

一般學徒不滿三年,師父連碰都不會讓他們碰的。

蘇嫿婉拒道:“師父,顧先生是奔著您老人家的名氣來的,還是勞您親自動手吧。”

卻聽顧謹堯說:“沒事,以後就交給你來修吧,我相信你。”

蘇嫿頓住,“瓷器修複,我才學了兩個多月,你放心?”

“前不久,你修複的那隻五彩梅紋玉壺春瓶,華老爺子給我看過,修複得很完美,照著那個水平來就行。修複古董這東西,不在乎學習時間長短。有的人修了一輩子,水平照舊馬馬虎虎。有的人,比如你,才學了兩個多月,水平就已經拔尖。”

盛情難卻。

蘇嫿拗不過他,便答應下來。

華天壽新入了頂級大紅袍,非要拉著顧謹堯喝茶。

蘇嫿也被拉著作陪。

三人坐在茶案前說說笑笑,從古董聊到家常。

當然,大多是華天壽和顧謹堯在聊。

蘇嫿就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幫兩人添茶倒水,偶爾附和一句。

做人徒弟,就得有做徒弟的樣子。

添茶倒水,幫忙打下手,是理所應當的。

華天壽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問顧謹堯:“謹堯啊,你有女朋友了嗎?”

顧謹堯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蘇嫿,說:“沒有,我單身。”

華天壽不相信,“你長得這麼周正,各方麵又優秀,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

顧謹堯眼角餘光在蘇嫿身上極輕一掃,道:“我眼光有點高。”

華天壽哈哈大笑,“年輕人眼光高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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