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從顧北弦口中聽到這麼善解人意的話,蘇嫿不由得詫異。

顧北弦摸摸她的頭,眸光少有的溫柔,“我最近太衝動了,沒考慮你的感受。”

蘇嫿抬起頭仰望他,目光潮濕,“不,我最近也太衝動了,沒考慮你的感受。”

顧北弦默了默,“我們倆都冷靜一段時間吧。如果冷靜過後,我還是接受不了顧謹堯的存在,就不勉強你了。或許我媽說得對,你和他本該是一對,造化弄人,讓你嫁給了我。”

蘇嫿垂下眼簾,沒出聲。

如果沒有那場火災,她和阿堯哥兩小無猜,長大後,嫁給他是水到渠成的事。

選擇那條路,或許比現在這條路輕鬆許多。

人生就是由無數個選擇構成的,尤其是年輕時候的選擇,往往決定著後半生的走向。

可是,和顧北弦的這段婚姻,她也不後悔。

哪怕讓她傷痕累累,也從不曾後悔過。

畢竟愛過,付出過,也享受過他的好。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

自打蘇嫿和顧謹堯相認後,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麼平心靜氣地相處。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段關係,要麼在平靜中重新開始,要麼在平靜中結束。

半個月後。

蘇嫿和沈鳶去京都大酒店見一個客戶。

對方委托她修複一幅破損的古畫,是一張數百年曆史的祖宗畫像。

修複好後,要拿去祠堂供奉。

那幅畫像碎得呀,比蘇嫿上次在古玩市場撿漏的八大山人的畫還要碎,斑斑駁駁的,粘在命紙上,滿是灰塵。

這麼碎的畫,修不好,就變成另外一幅了。

因為意義重大,對方開的價格很高。

當然蘇嫿也有風險,修不好,砸了招牌不說,還要付對方雙倍的違約金。

簽了合同後,蘇嫿和沈鳶拿著畫,離開。

乘電梯來到一樓大廳。

蘇嫿正想著該如何修複那幅畫像,忽聽沈鳶指著前方小聲說:“那不是弦哥嗎?”

蘇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是顧北弦。

被助理和手下簇擁著,正朝酒店大門口走去。

沈鳶剛要快走幾步,去追他,被蘇嫿製止了。

兩人冷靜了半個月,沒聯係。

蘇嫿心中已經有數了。

成年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明白,都懂。

出了酒店大門,蘇嫿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風衣,年輕漂亮的女人,正彎起眉眼,微笑著同顧北弦說話。

說的什麼,離得遠聽不清。

顧北弦是背對蘇嫿的,女人卻正對著她。

蘇嫿腳步不由得停下來,好奇地打量了眼那女人。

不同於楚鎖鎖的嬌滴滴,也不同於周品品的強勢。

這女人氣質溫婉,嫻雅大方,一副教養良好的樣子,應該不是顧傲霆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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