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連忙靠邊停車,拉開車門。
顧傲霆迅速下車,邁開一雙長腿,大步生風,追上那道身影,喊道:“藺鷙?”
那人身形微微一滯,卻未回眸。
依舊杵在原地,紋絲不動。
顧傲霆繞到他麵前,盯著他仔細打量。
高而瘦的一個人,看不出實際年齡。
烏黑頭發裡夾雜幾根白發,古銅色皮膚,五官淩厲,眼角皺紋像拿刻刀刻上的,眼神沉鬱陰鷙。
隔了三十幾年,麵目都已發生變化。
顧傲霆一時難以確認,這人到底是不是藺鷙。
他又問一遍,“你是藺鷙吧?”
那人麵色不變,淡漠道:“你認錯人了。”說罷彎腰鑽進旁邊一輛車裡。
車子很快發動,呼嘯離開。
顧傲霆越琢磨,越覺得這人應該就是藺鷙。
雖然臉上有風霜,身形也有變化,可是眉眼還有點當年的感覺。
顧傲霆吩咐隨後趕來的保鏢:“你們跟著那輛車,想辦法帶他來見我。”
“好的,顧董。”
保鏢照做。
顧傲霆上車。
思索一分鐘,他給顧北弦去了個電話,“藺老頭找到了嗎?”
顧北弦回:“沒有,我和阿堯派了人手去東南亞尋找,鹿巍也找了邪門歪道的人去找。正道邪道聯手,找了有些日子了,依舊杳無音訊。藺老頭就像死了一樣,但是真死了,藺成梟肯定會帶他的骨灰,回來下葬。”
顧傲霆道:“我剛才看到了一個有點像藺鷙的人,不過他不承認。”
顧北弦微微蹙眉,“藺鷙?哪個藺鷙?”
“藺鷙,陰鷙的鷙。我馬上回公司,見麵說,彆浪費電話費。”
半個小時後。
顧傲霆回到公司。
徑直去了顧北弦辦公室。
進門,往沙發上一坐。
顧傲霆開門見山道:“三十幾年前,在藺嫋嫋的葬禮上,我見過藺鷙一麵。他看起來,比藺家所有人都難過。我當時覺得不太對勁,就問了旁邊人,得知藺鷙是藺老頭的義子。那時候我沒往心裡去,隻以為是因為喪親之痛。如今想來,他對藺嫋嫋應該有某種特殊的感情。葬禮之後,藺鷙就人間蒸發了。沒想到時隔三十幾年,又遇到他。”
顧北弦修長食指輕扣桌麵,“如果真是藺鷙,那他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顧傲霆沉思一瞬,“鹿巍昨晚夜釣,被人拽下水,差點溺亡。他懷疑是鹿寧做的,把她痛打了一頓。”
顧北弦雙眸微眯。
忽然,他冷笑出聲,“好一招‘離間計’!本意是想離間鹿巍和我們,結果卻離間了鹿巍和鹿寧。如今藺老頭下落不明,藺成梟躲去國外,顧凜在監獄。顧凜那些手下,手段沒這麼高,那就是藺鷙出手了。我懷疑他回來,還有個目的,就是帶顧凜走,說不定他以後會協助顧凜越獄。”
顧傲霆從沙發上站起來,“我約了明天下午去探監,交待一下監獄長,讓他們注意點。”
顧北弦抬眸,“我去吧,萬一你心軟,再縱虎歸山。”
“怎麼可能?你太小瞧我了,一邊是他,一邊是你們兄妹四個。孰親孰遠,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就這麼說定了,我去。”
“行。”
次日,下午。
顧北弦約定時間,來到監獄,探視顧凜。
顧凜二審維持原判,要服刑二十年。
因為身份特彆,給安排了專門的探監室。
進去之前,顧北弦讓監獄工作人員,把探監室的監控關了。
再見顧凜,光頭,身上穿藍色囚服,消瘦了很多,表情呆滯,手上銬著銀色手銬。
坐在那裡老老實實,中規中矩。
一雙狡黠的丹鳳眼黯然無神,再也沒了從前的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顧北弦掃他幾眼,“烏鎖鎖死了。”
顧凜起先麵無表情,過幾秒,五官開始扭曲。
漸漸的,眼圈泛紅。
他抬起銬著手銬的手,捂住臉。
顧北弦冷笑,“人是你找人弄死的,做戲給誰看?”
顧凜頭也不抬,聲音沙啞道:“彆套我話,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懷疑是我,大可以報警,讓警方去查。反正判二十年和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