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力還可以。
離得近,她把墨鶴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麵色變得瞬間蒼白。
她不停地衝顧崢嶸搖頭,示意他不要同意,不要讓墨鶴搜家。
真細搜,她就無處遁形了。
顧崢嶸意會,忙對手機裡的墨鶴說:“小墨,我們這片一直很安全,從來沒出過事。你和北弦舟車勞頓,肯定累了,早點休息吧。我派幾個保鏢,去看護你們住的臥室,請放心。”
墨鶴固執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答應小逸風要保護好弦哥,如果他出了事,我會愧對小逸風。”
那意思,您不讓搜,也得搜。
顧崢嶸很少見如此固執的人,無奈道:“那你搜吧。”
結束通話。
顧崢嶸對老太太說:“墨鶴現在在北弦家,給小逸風做師父。有北弦一家撐腰,您說的那幫惡人,不敢太放肆。我覺得您和墨鶴相認,也未嘗不可。”
老太太沉默了幾分鐘,開口道:“鶴鶴出生沒多久,就被我送到山上,和他師父相依為命,早就習慣了無父無母。一旦和我相認,他勢必知道自己的父母哥哥和外公慘死,肯定要報仇。報仇就得見血,就得拚個你死我活,還要連累你說的北弦一家。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要他報仇,更不想連累任何人,隻想他平平安安地活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顧崢嶸見勸不動,隻好說:“那您先去地下密室裡待著,等他們走了,您再來樓頂住,我把這裡的生活痕跡處理一下。”
“好,麻煩你了,崢嶸。”
“應該的。”
老太太起身去了地下密室。
顧崢嶸把老太太的衣服、行李箱和瑣碎之物全部鎖進櫃子裡,又拿拖把把地板拖了又拖,將床鋪整理平整。
環視一圈,確認看不出來異常,這才下樓。
看到墨鶴已經帶人開始搜了。
從前院搜到後院。
角角落落都檢查了一遍。
連牆頭他都跳上去,看看有沒有人爬過的痕跡,有沒人來踩點。
將整棟彆墅搜了個七七八八,最後墨鶴來到收藏古董的小樓。
小樓門鎖嚴密,進不去。
墨鶴看向顧崢嶸,“叔叔,請開門,搜完這裡,如果還沒異常,我就放心了。”
顧崢嶸道:“這棟樓平時沒人住,裡麵存放的是我家世代淘下來的一些老物件,平時誰都進不去,連蒼蠅都飛不進去,不搜也罷。”
墨鶴掃他一眼。
他越是不讓搜,墨鶴疑心越重。
今天是他們倆初次見麵,他對顧崢嶸品性不了解,隻知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
禍起蕭牆,最親近的人最容易下手。
有那麼一瞬間,墨鶴懷疑顧崢嶸在這棟小樓裡藏了殺手。
墨鶴語氣堅硬道:“請開門,否則我用蠻力破壞門鎖了。”
顧崢嶸歎口氣,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人是真的犟。
他用虹膜識彆打開門鎖。
墨鶴走進去。
從一樓開始搜查,直搜到樓頂。
和其他收藏古董的密室不同,顧崢嶸把樓頂房間布置成會客室模樣,有沙發有茶幾有書櫃,甚至還有張午休床。
平時用來招待他的幾個至交好友,或者偶爾來看書小憩。
一進這個房間,墨鶴就察覺不對。
其他密室裡皆是古董,有文物自帶的厚重感和滄桑感,唯獨這間房有種女性的陰柔氣息。
氣息並不濃。
隻有他這種警覺性強的人才能感覺到。
墨鶴將窗簾後、茶幾下,以及衣櫃全都搜索了一遍,並未察覺異常。
最後他走到床前,俯身,眯眸盯著床單和被褥一寸寸地檢查。
還掀起被子抖了抖,透過燈光觀察被子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