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依舊不敢正視蘇星妍,生怕自己會心軟。
他硬著頭皮說:“我會滾,滾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裡。”
摩天輪已經升到最高空。
離地兩百多米的距離。
這個位置離星星那麼近,仿佛觸手可及。
他身邊也有一顆閃閃發光的星,可他卻親手把她推開了。
曾經他期望在這裡單膝下跪,向蘇星妍求婚,把這裡變成充滿美好記憶的地方。
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他想,這輩子都不想再坐摩天輪了,不應該在這裡對她說這些話的,破壞了所有美好。
摩天輪緩緩下降。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花滿則衰,愛滿則癡。
他和她還沒有愛到癡狂,就要一拍兩散了。
摩天輪降至地麵。
蘇星妍抬腳就往外走。
沈恪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
蘇星妍一把甩開他的手,厲聲道:“彆碰我!”
她美麗的眸子不再清亮,映出的倒影支離破碎。
纖細清瘦的身影大步往前走。
隱在附近的保鏢,迅速跟上她。
沈恪遠遠跟著。
他拿出手機撥給顧逸風,道:“好了。”
顧逸風沉默一瞬,回道:“謝謝。”
沈恪也回了句“謝謝”,默默掛斷電話。
不是第一次和蘇星妍分手了,心裡沒上次那麼疼。
可是卻比上次絕望。
目送蘇星妍上了保鏢的車。
等她的車子走遠了,沈恪才上自己的車。
返回和蘇星妍曾經共同出資買的婚禮彆墅。
在大門外抽了半包煙,等煙味散去,他才調整好心情。
回到家。
沈惋正坐在沙發上等他。
沈恪俯身換鞋,再抬起頭時,臉上堆滿笑容。
他洗乾淨手,倒了杯溫水,端給母親,“媽,我回來了。”
沈惋抬起眼簾打量著他,“出差一星期,瘦了。”
“還好,此行會賺很多錢,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為醫療費發愁了。”
沈惋瞅著他的側臉,“臉怎麼紅了?”
沈恪抬手摸了摸被蘇星妍打的那半邊臉,淡淡一笑,“海上風大吹的,很快就沒了。”
沈惋看出來了,沒揭穿他,隻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沈恪眼眶發脹,麵色卻沒有波瀾,淡聲說:“顧家派來的傭人,明天讓她們回去吧,我再給您找。”
“好。”
沈恪彎腰把她抱進臥室,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笑著說:“媽,您睡吧,我回房了。從明天開始,我要專心修複古畫和其他古董。您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記得整理出聯係方式。我一個人修複太慢,要借助他們的力量,當然,酬金付雙倍。”
“行,我明天找給你。”
沈恪抬腳走到門口。
沈惋盯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道:“阿恪,你開心嗎?”
沈恪腳步一頓,覺得母親雖然不言不語,卻好像什麼都知道。
慢半拍,他回:“開心的,我們終於不用再過窮困潦倒的日子了。”
“你真的開心嗎?”
“嗯,我很開心。”
沈惋輕輕歎了口氣,“可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開心?雖然你一直在笑,一直在說好,可我總覺得你的心是碎的。”
沈恪眼圈倏地一紅,匆忙拉開門,快步走出去。
再不走,會在母親麵前哭出來。
這晚之後。
蘇星妍回去大病了一場。
高燒燒了三天才降溫,接著是低燒。
整整一個月反反複複,總不見好,該查的,全查了個遍,仍查不出什麼毛病。
皇甫嬋也來給她針灸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