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檸停頓片刻,左手接過溫澤的茶杯,右手同時接過秦陸的果汁。
她喝一口果汁,喝一口茶。
對溫澤說:“謝謝溫先生。”
又對秦陸說:“對,我趕著去投胎。”
溫澤微微一笑,兩句話親疏有彆,她的心明顯還是偏向秦陸。
秦陸盯著林檸手中的兩隻杯子,想到一個詞,端水大師。
她父母把配偶和情人的關係處理得遊刃有餘,她自帶遺傳基因。
梅淺淺淺淺一笑,“小檸妹妹好幸福,秦總和溫先生這麼優秀的男人都對你這麼好,羨慕。”
林檸將茶水和果汁默默放下。
她更羨慕梅淺淺有梅媽媽那麼好的媽媽。
梅媽媽溫柔敦厚,樸實細致,有耐心,有溫暖的雙手和懷抱,會做一手可口的飯菜,讓她的胃熨帖溫暖。
而自己的母親,十指不沾陽春水,高貴優雅,驕矜疏離,繁忙不著家,時間分給事業,分給丈夫,分給她的情人,分給她的,少得可憐。
這頓飯,幾人關係尷尬,又各懷心思。
都吃得很沉默。
溫澤要把握度,不能刺激秦陸,也不能對林檸太殷勤,太殷勤會讓她排斥。
秦陸的驕矜勁兒也上來了。
仿佛這種時候,對林檸太好,像爭風吃醋,十分幼稚。
隻有梅淺淺相對活躍,以地主之姿,不時讓三人吃菜。
一頓飯,八百個心眼子。
腦子比吃飯的嘴還累。
吃完,林檸叫來服務生結賬。
服務生看向秦陸,“這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放在從前,林檸會嚷嚷著嫌秦陸乾嘛偷偷結賬?
如今她默不作聲,起身離開。
四人去醫院,待到半夜,返回酒店。
次日上午。
一行人又來到醫院。
林檸穿了防護服,全身消毒,走進icu重症監護室。
看到昏迷不醒,麵色憔悴,頭上包裹白紗布,身上四肢皆纏繃帶,粘著各種管子的梅媽媽,林檸眼淚嘩地流出來。
怕眼淚汙染重症監護室的環境,她拿手捂著眼睛。
昨天醫生說的一串醫學專用名詞,沒覺得太嚴重,如今親眼看到,才知嚴重性。
她哽咽著對梅媽說:“媽,我是小檸,我來看您了。”
梅媽眼皮仍舊緊閉,一動不動。
恐懼的感覺襲來。
有那麼一瞬間,林檸怕她一直這樣昏迷不醒,眼淚越發洶湧。
她伸手去摸她沒受傷的那隻手,低聲喊道:“媽,媽,我是小檸啊,小檸,您能聽到嗎?您最疼的小檸來看您了,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可惜,梅媽毫無反應。
林檸捂住臉,哭得雙肩顫抖,心裡鈍鈍地疼,像有人拿把刀一刀刀割著她的胸口。
這是比親生母親還要親的人。
好怕她醒不過來,會變成植物人。
那樣她就再也看不到梅媽媽的笑臉,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護士催她出去。
出了icu,林檸逮著梅深問:“梅媽媽怎麼傷得這麼嚴重?不是洗澡時摔了一跤嗎?手術成功了,為什麼過去一天一夜了,她還昏迷不醒?要哪天才能醒?”
梅深眼神微微躲了一下,很快說:“我媽年紀大了,骨質疏鬆,浴室地板沾水太滑,她摔倒,碰到浴缸上了。”
“胡說!房子是我買的,設計師和裝修公司是我找的。浴室設計我當時特意叮囑過設計師,全部用最好的防滑材料。”
彆墅樓梯也加了防滑措施。
室內電梯裝了最好的牌子。
生怕梅媽媽出意外。
梅深說:“再防滑,沾水也跟平時不一樣。這是意外,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