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妍喜笑盈腮。
這位老頑童爺爺,氣人的時候是真氣人,但是疼人的時候,也是真的疼人。
她走到顧傲霆身邊,伸手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聲音清甜說:“謝謝爺爺!順順愛你!”
顧傲霆老淚又飆出來了!
辛辛苦苦奮鬥大半輩子,成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出力不討好,圖的是什麼?
不就圖這一刻嗎?
他喉嚨發澀說:“小星妍,爺爺給你取小名順順,希望你一輩子都順順利利,可你卻是這幫孩子中最不順的一個,戀愛不順,孩子不順。你打小沒吃過苦,卻要忍受母子分離之苦。爺爺經受過父子分離之苦、父女分離之苦,懂那種感受。這一年,你嘴上不說,心裡一定很苦吧?”
他拍拍她瘦得硌人的後背。
那背削薄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蘇星妍本來因為懷孕挺開心的,被他一煽情,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
她鬆開他,笑著嗔道:“爺爺,您真是煞風景大王!我好不容易能開心點,您老又提這事。忘了告訴您,小天予特彆聰明,會念道家咒語,會喊外婆,喊媽媽。脾氣特彆像我爸,傲嬌得很。”
顧傲霆饞死了。
他埋怨道:“你們見小天予,為什麼不喊我?這事為什麼沒一個人告訴我?”
蘇星妍又軟聲哄他,“有講究,我也才見了半個小時不到,就被獨孤城叔叔帶走了。”
顧傲霆歎口氣,“人各有命。”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成就了不同的故事。
蘇嫿將辣子雞和酸菜魚用溫水衝了一遍,隻留淡淡的辣味,喚蘇星妍來吃。
正吃著,蘇星妍的手機叮的一聲。
來信息了。
這個時間,不會是店裡的事。
說不定是獨孤城發來的。
她急忙摸到手機,點開微信,是一個視頻。
視頻中,沈天予身穿月白色長褂長褲,坐在古色古香的書桌前,手執一枝狼毫毛筆,蘸著朱砂在畫符。
剛一歲出頭,卻畫得有模有樣。
一張俊秀的小臉板著,一副隱世高人的神態。
蘇星妍美眸微彎,笑笑地望著他,心裡卻酸溜溜的,五味雜陳。
蘇嫿怕她傷心,伸手環住她的肩膀。
顧北弦也是百感交集,“沒想到我們家會出一個道士傳人。”
蘇星妍盯著視頻裡小天予清俊的小臉說:“我小姨父墨鶴的師父墨玄道長,是道士,我哥也算是道門俗家弟子。道士是我們的本土宗教,老子李耳、張道陵、王重陽、呂洞賓、孫思邈等都是道士。抗日戰爭時期,很多道士下山打鬼子,十七歲的茅山道士湯念義,被刺9刀沒死,還能連殺6名鬼子,李圓通道長救狼牙山五壯士。做道士的傳人沒什麼不好的。”
顧北弦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感慨,惹來蘇星妍這麼長一段話。
小丫頭長大了,當了母親,護犢子護得厲害。
像他。
顧傲霆湊過來,把顧北弦擠開,貪戀地盯著手機視頻裡的小天予,看了一遍又一遍,嘴中喃喃道:“小天予長這麼大了!長得真俊,像我年輕的時候。如果在我身邊長大就好了,肯定又是一個商界奇才!”
他伸出手指,隔著視頻撫摸小天予的小臉蛋,眼中淚光閃爍。
沈恪立在一旁,垂眸瞅著小天予,心如刀割。
他打小沒父親,沒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走上他的路。
怕影響蘇星妍休息,一幫人沒待太久,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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