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哭道:“我不要錢!你這人聽不懂人話嗎?我爸被你累死了,你還我爸!我隻要我爸爸!”
上官岱簡直拿這女人沒辦法。
他嚴重懷疑保鏢說她通情達理,是為了騙他留下,好收拾殘局。
如果他走了,被指責的就是保鏢了。
沒想到秦漠耕的保鏢還挺雞賊!
轉念一想,沈鳶畢竟是女流之輩,剛死了親爹,難過傷心,無理取鬨撒潑也情有可原。
他拍拍她的手臂說:“你放心,餘款還剩八百萬,不管秦老找的風水寶地有沒有效果,我都會打給你。秦老的喪葬費,我也會全權負責。”
沈鳶一生最愛錢。
此時聽到八百萬,卻惱了。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淚眼瞪著他,“是錢的事嗎?我爸沒了!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我爸沒了!”
她倒下去,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抽噎道:“我爸沒了,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母親沒了,如今父親也沒了。
隻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
她要再多的錢有何用?
上官岱伸手向手下人要了紙巾,蹲下去,遞給她說:“沈女士,請節哀。秦老的壽衣、靈車都到了,你看該怎麼處理?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可是該辦的事,還是要辦的。”
沈鳶不接紙巾,臉埋到膝蓋上。
隻顧著哭,無心處理父親的後事。
她不發話,上官岱不敢輕舉妄動,怕她又撒潑打滾。
他從包中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撥通元赫的電話,說:“阿赫,不好了。”
元赫問:“發生什麼事了?”
“秦漠耕陪我遷完祖墳後,留了張紙條,說他大限已至,死在了龍鼎山下。他女兒來了,情緒十分激動,全推到我身上,非說是我累死了她爸爸,讓我賠她一個活生生的爸爸。這事超出我的預料,你來一趟東北,幫我處理吧。你是小輩,又是元家人,她不好意思朝你撒潑。”
事情太過意外,元赫愣住。
上次見秦漠耕,雖然腿腳不好,但是精神頭還不錯。
很快他反應過來,秦漠耕自殺的成分居多。
他自殺,多半是為了保全秦野,保全秦野,是為了成全秦悅寧和元峻。
如果真是這樣,他出麵不合適,由元峻出麵更為妥當。
元赫說:“爸,我手頭有很重要的事,暫時走不開,讓阿峻去處理吧。阿峻還在養傷,時間寬鬆一點。”
“我的事,阿峻來算怎麼回事?”
元赫心說,您老可能不知道,沈鳶是秦悅寧的姑姑。
嘴上卻道:“阿峻是我弟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上官岱不悅,“他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會真心幫我?”
“阿峻是有城府,但是對兄弟沒得說,衝我和阿雅,他也會真心幫您。就讓他去處理吧,我實在是走不開,對不起,爸。”
上官岱對元赫越發不滿。
他結束通話,回到沈鳶麵前,說:“沈女士,要不要先把秦老的遺體運回京都?”
沈鳶正哭得上不來氣,冷不丁聽到這句話,腦子嗡地一聲!
想到父親的交待,她緩緩抬起頭說:“不用了,就在本地,火化,吧。”
“火化”二字,她說得十分艱難。
想到活生生的父親,突然之間死了,緊接著要被拉去火化,隨後變成一堆灰。
沈鳶心如刀絞,痛得難以言說。
她用力閉上眼睛,眼淚潮水一般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