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他!”
豐老眸子睜大:“昨日兵荒馬亂,處決叛徒,導致將這個人遺忘了,似乎不久前已經蘇醒。”
“哼!”
秦雲重重冷哼,明媚的日光下,他臉黑如碳。
“他和張仁是一丘之貉,王敏的死忠,隸屬於西涼的高級戰犯!”
“給朕把人帶到這來!”
話語中,難掩殺氣。
“是!”
豐老應道,使了一個眼色,無名立刻去拿人了。
月奴見狀心中歎息,又要殺人了。
不一會,嘩啦啦的鐵鏈聲響起。
何亞的四肢包括脖子全部被加固了鐵索,足足六名錦衣衛押解,四周還有一圈軍隊守著。
可以想象他是多麼恐怖的一位悍將!
蕭翦之所以支援泗陽驛慢了一些,就是因為他率領五萬大軍的拖延,悍勇無比,以一擋十。
馬戰中,根本處理不了。
跟穆樂同屬一個級彆!
秦雲看去,目光冷漠。
何亞的身上少說刀箭傷痕有七八處,滿身血汙,長發披散,狼狽至極。
乾涸的嘴皮,已經很久沒有喝水了。
他被錦衣衛打倒,砰的一聲跪倒。
他麵露痛苦,看了秦雲一眼,率先道:“給我一個痛快吧!”
秦雲譏諷一笑:“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還知道要一個痛快!”
“朕是那麼好脾氣的人嗎?你沒那麼容易解脫!”
聞言,何亞眸子閃過一絲忌憚,低下了頭,垂頭喪氣,沒有說話。
“說話!!”
秦雲震怒,一腳踢翻了他。
四周人,皆是一顫!
王敏死了,張仁死了,可大夏曆經的傷痛和動蕩需要數年才可以撫平。
這就是陛下近日如此生氣的原因吧!
月奴抿了抿紅唇,柳眉輕蹙,一大早剛親手給秦雲換上的乾淨鞋子,又染上血跡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何亞嘶啞著聲音,跪在廣場上,鮮血還在滴落。
他始終低著頭,那垂落的一縷長發,顯得落寂。
“成王敗寇,不過如此,要殺要剮,隨你!”
秦雲冷笑:“那就先砍你一支胳膊吧,明日再卸你一條腿!”
幾近暴君的話,讓人不免頭皮發麻。
噌!
他親自抽刀,煞氣十足。
熾熱陽光下,長刀高舉,折射出迫人的芒。
何亞咬緊牙關,閉上了雙眼,微微顫抖,他早已經料到這一幕,但他有自己的驕傲,不願求饒。
反正,都是一死!
月奴微微轉頭,她不喜歡看秦雲殺人。
至於三軍,則紛紛看來,對於叛軍的恨意已經到了骨子裡。
長刀落下!
千鈞一發之際。
廣場下,響起蕭翦的大吼。
“陛下,刀下留人!!”
所有人齊刷刷看去,蕭大帥?!
呼哧的刀風發出,秦雲的這一刀硬生生的停止,斬落了何亞的一些黑發。
何亞的冷汗滴落。
他豁然看去,驚疑道:“蕭翦?”
眉頭蹙起,暗想他怎麼來阻攔了?
隻見蕭翦衝來,砰的一聲跪下,抱拳道:“陛下,恕臣無禮之罪!”
“何亞,不能殺!”
全場愕然。
秦雲眯眼:“什麼意思?”
蕭翦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狼狽的何亞,然後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雲當然不會拂了他的意思,也知道蕭翦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將刀遞給錦衣衛,直接走遠。
蕭翦緊隨其後,一君一臣來到廣場儘頭的陰影處交談。
“說吧,怎麼不能殺了?”
“何亞的罪,夠朕殺他十次了!”
蕭翦蹙眉,虎目睜大,脫口而出:“陛下,此子,是個無雙猛將。”
“論衝鋒陷陣,咱們大夏隻有一個穆樂可以媲美,劉萬世之流雖猛,但始終欠缺了點什麼。”
“既然要殺掉,陛下何不收服呢?”
秦雲目光一凝:“收服?”
他微微沉默,蕭翦雙眼期待的等著。
良久。
秦雲又道:“不行,他也得死!西涼叛賊高層死了一個乾淨,朕不稀罕他這一個!”
“阿樂,朕也會救回來!”
蕭翦有愛才之心,他不會考慮那麼多,他隻知道,這個人留下,對大夏有巨大的好處!
砰!
他轟隆跪下。
“蕭翦,你這是乾什麼?”秦雲伸手去扶,他最信任莫過於蕭家兄妹。
一個是發妻,一個是左膀右臂!
“陛下,臣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會違背您的初衷。”
“但微臣死諫,留下此人!”
“他可以作為我大夏攻城拔寨,日後與突厥舉國開戰的一大神兵利器!”
看著情緒激動的蕭翦,秦雲還是頭一次,不由苦笑道:“蕭翦,當初在盤城,圍殺你的,可就有他。”
“臣不在乎!隻要他能忠於大夏,為大夏開拓疆土,這就是好的!”蕭翦無比認真和慷慨道。
聞言,秦雲暗地裡佩服蕭翦的胸襟和大公無私。
而後稍微斟酌了一下。
何亞驍勇善戰,深諳騎兵之道,的確是大夏目前麵對突厥所緊缺的。
女帝宮被血洗,王敏,張仁皆死,這個何亞的確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最主要的是,蕭翦的死諫!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做。
如果拒絕,那麼也太不給麵子了,蕭家功勞太大,單單是蕭雨湘生了太子,就值得這個納諫。
“你先起來吧。”
“這件事,既然你開口了,朕答應你就是,不過前提是何亞要聽話!”
“再有,死罪可免,但他活罪難逃!”
蕭翦聞言大喜,磕了兩個頭:“哈哈,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秦雲無奈一笑,其實自己這大舅哥還挺有趣的。
一番討論後。
秦雲邁步走了回去,眼神裡沒有殺氣。
這讓許多人疑惑,蕭大帥剛才是說什麼了?
“何亞!”
“給你一個不死的機會,你想不想把握住?”
聞言,眾人一震。
絕望的何亞煥發一絲生機,詫異的抬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張仁那等人物,都被秦雲親手屠殺,更彆說自己了。
他不是張仁,他沒有想要一心求死,來證明什麼。
大梁沒了,女帝墜崖了,既然有機會,他為什麼不抓住,剛才求痛快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必死了!
此刻,蕭翦不悅的嗬斥:“何亞,放肆!陛下在跟你說話,在給你機會,你還敢走神?是不是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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