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娘嚴肅問丁二蔓:“二蔓,你說那話是啥意思!”

丁二蔓期期艾艾看鄧大娘:“表姑,你說,我要是嫁給二表兄,咱們算不算親上加親?“

鄧大娘張了張口,被自家侄女這個直白的話給頂得一時半晌有點說不出話來。

換成以前,當然也還行。

可現在……駱湛和二蔓,還適合嗎?

但且不說合適不合適,鄧大娘看著丁二蔓,從頭看到腳——當侄女看,長什麼樣,怎麼個行事,那都沒那麼緊要。不太過就行。

可若當媳婦看……

鄧大娘覺得有些不滿意。

說實話,丁二蔓長得很一般,拋開臉上的雀斑,隻說五官,也是非常一般。

首先從外貌上來說,就不算般配。

陳花娘都比丁二蔓長得好看太多。

可駱湛比駱源長得要好看。

再說辦事……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鄧大娘是知道的。

駱湛的脾氣她也清楚,如果不是真厭煩了,他輕易不會說重話。更不會浪費糧食。

那天晚上,那一碗麵塊,最後小丫鬟都吃哭了。丁二蔓沒舍得糟蹋,自己接過去剩下半碗,吃了。

然後撐得在院子裡走了半宿躺不下。

都是餓過肚子的人,鄧大娘知道,丁二蔓這是艱難日子過出來的。

可心疼是一回事,做事讓人厭煩,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鄧大娘吃過丁二蔓做的飯,那是真的……啥也不舍得放。油不舍得放,鹽不舍得放,偏偏米麵卻往死裡放——說是麵塊湯,可最後都快成一碗乾麵塊了。

咋吃?

一想到自家兒子以後回家就隻能吃上這樣的飯,鄧大娘就心慌。

於是,她很乾脆地跟丁二蔓說道:“這事兒你就彆想了。我都做不了他的主。你呢,要不回去看看,那田裡的莊家也不能不管。”

丁二蔓紅了眼眶:“表姑,你攆我走?”

鄧大娘沉默了一下:“你一個女娘家,住在我這裡,容易惹人閒話。我不能害了你。”

丁二蔓哭著跑回了房。

鄧大娘隻覺得頭疼。

但還是喊來人:“你去鄉下一趟,喊花娘來接二蔓吧。”

下人領命而去。

駱湛晚上回來的時候,知道了鄧大娘辦的事情,難得誇了句:“娘比以前更英明了。”

鄧大娘狠狠瞪了駱湛兩眼:“都是你惹的桃花債!我本來還想給二蔓在城裡說個親的!”

“不合適。”駱湛一麵扒飯,一麵言簡意賅:“她腦子不靈光,野心還大,行事也不正。”

哪有女娘半夜往男人屋裡送飯的?

鄧大娘歎了一口氣:“就是餓出來的。看見咱們家日子好,就想扒住。怕將來再有個什麼,她一個人指不定啥時候就被餓死了。”

“而且,她們家就剩她一個了,也沒人教。能怎麼指望她懂事?”

鄧大娘說著,又歎了一聲:“我本來還想教教她。可她生了這樣的心,我就不能留她了。”

不然萬一鬨出點事來,兩個人都得毀了。

可憐侄女,可也不能拿著兒子清白開玩笑啊!

鄧大娘想著,忽然又壓低聲音:“我那天看見盧娘子了,瞧著溫溫柔柔的,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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