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喬也一直清楚,她是一枚棋子,甚至她都不知道下棋布局者是誰。
很小的時候,她見過那些人的手段,可謂通天,如若神明,令人敬畏。
夜挽瀾一個人又能怎麼樣呢?
“不,不是我。”夜挽瀾淡淡道,“是我們。”
扶喬一愣:“你……你們?”
誰?
夜挽瀾神色冷淡地看著她:“我們不會放棄,而你,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你想乾什麼?!”扶喬麵色慘白,她的嘴唇顫抖了下,“都是你的錯!如果爺爺沒有認識你,他就不會偏心你,我也不會給他下藥!”
天生性子惡劣之人,也總是喜歡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人身上。
“殺害書法元老未遂,不必我做什麼。”夜挽瀾微微偏頭,“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扶喬張著嘴,身體像是篩糠一樣抖動得厲害,她當然知道她的後果會是什麼。
此時此刻,扶喬的確有些後悔了。
隻是她並非後悔她的所作所為,而是後悔她應該再忍一忍,哪怕忍到明年,再給扶老先生下毒,絕對不會被夜挽瀾碰了個正準。
扶喬死死地咬著唇,雙目中滿是怨毒之色。
“夜小姐。”這時,冰河悄無聲息地出現,抱拳,“您將她交給我和鐵馬即可,剩下的事情交由法律處置。”
“嗯。”夜挽瀾頷首,“辛苦了。”
她將扶喬交給冰河和鐵馬,離開了暗室。
晏聽風就在門外等候,見到她出來後,眉眼彎了起來,好似春風拂過,驚落了一地的桃花。
“聽聽,事情處理完了。”夜挽瀾說,“該回家了,要不然叔叔又該等急了。”
“是我們。”晏聽風卻抬起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小挽,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顯然,他聽見了她和扶喬的對話。
夜挽瀾微微一怔,也抬手,覆在他的手上,笑容淡淡:“我知道的。”
他們,決不允許神州這片大陸上,有他族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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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宅子。
林懷瑾顯然不知道清早發生了什麼,正在一邊哼歌一邊看報。
這雖然是一個紙媒體已經被逐漸淘汰了的科技時代,但他還是喜歡報紙帶來的實質觸感。
“阿瀾,又出去鍛煉啦?”林懷瑾笑眯眯道,“給你準備了銀耳蓮子羹,記得喝,來來來,小晏,過來和叔叔聊一聊今天的新聞。”
夜挽瀾端起一碗銀耳蓮子羹,回到了房間。
“真是奇怪。”跟了一路的花映月這才皺眉問,“你說,到底是誰在針對我們?環球中心?”
夜挽瀾淡淡道:“我猜,還是和三百年前那場大戰有關。”
寒雲聲以靈魂叩問天機,得到的消息便是萬軍之戰會再一次爆發。
這三百年來太過太平,最近卻事故頻發,也令人心生不安。
提起那場大戰,花映月雙拳捏緊,雙眸也被血色所浸染。
她又怎麼會忘,這慘烈至極的一幕。
夜挽瀾忽然說:“扶喬今天對我說的,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父皇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
花映月很認真地問:“什麼話?”
昭宗算是她半個父親,也教了她不少東西,她發自心底地敬重他。
“父皇說——”夜挽瀾頓了下,回憶著寧昭宗的神情和語氣,一秒的功夫,她便模仿了個十成十的像,“阿瀾,你的未來注定是孤獨的,因為最強者,隻有一個。”
“轟!”
花映月的心神都是一震。
透過夜挽瀾,她已能夠想象出寧昭宗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
“我知道他在想母後,也在想昔年跟他並肩作戰的將士們。”夜挽瀾沉默片刻,接著道,“但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不足以理解這句話,我便說,那我不要當這個最強者了。”
昭宗聽完她的回複,隻是摸了摸她的頭,沒再說什麼。
而如今,她似乎已經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