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道心崩塌,你就是方向(謝憤怒的賢漢盟主,5k)
溫言覺得,終南的人,誤會他了,他真不是有意針對,他也真不是刻意要做什麽。
就像是第一時間把監控錄像送到烈陽部總部,這邊太陽剛落山,他就出現在終南山腳下,純粹也是為了趕時間。
白天死的,那就隻有倆結果,要麽當場消散,要麽就是陰魂還在。
考慮到對方內心裡八成是飽含不甘,還死在山門之外,若是這樣,對方都能內心裡無比滿足,再無遺憾,死後陰魂就隨風消散。
那溫言也認了。
很顯然,人就算是有勇氣,有意誌去做一件事,內心裡的想法卻還是騙不了自己的。
這位叫馬明子的道士,陰魂就尚在。
白天的時候,誰也沒法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其魂飛魄散。
溫言就不信,這麽大的動作,隻是一個道士帶著幾個小徒弟能做到。
更不信這位道士會被打的魂飛魄散。
溫言要的就是,卡在日落之後,他們可以去做什麽事情的第一時間,先把對方的陰魂給強行拉過來。
一個無籍無位,什麽榮耀都被剔除的道士,在位格上來說,真不如一個一生普普通通的普通人,他有什麽本事來扛溫言的爆氣招魂。
溫言就想知道,到底為什麽。
若是什麽深仇大恨,能讓這些人如此喪心病狂,說心裡話,溫言至少能明白這是為什麽。
但現在,這明顯沒什麽深仇大恨,他就特想弄清楚為什麽。
弄清楚了為什麽,他才好有針對性的做點什麽。
不然的話,今天被打黑槍,明天還敢乾什麽,他都不敢想。
溫言抽了馬明子幾個大逼兜子,馬明子拉長著臉,身上怨氣開始滋生,卻依然是一言不發,大有一種「你有本事把我打的魂飛魄散,反正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架勢。
溫言一跺腳,沉聲低喝三聲,就見腳下祭壇金光浮動,三個年輕道人的陰魂,被金光裹挾著從地下鑽出。
他們一臉痛苦,嘴巴仿佛是在哀嚎,眉心還有一點血痕,細看之下,像是一支黑釘子釘在他們眉心上。
他們身上像是有什麽力量束縛著,撕扯著他們的陰魂,試圖跟金光對抗,可惜,作用不是特彆大。
「嗬,棺材釘鎮壓陰魂,鎮壓靈智,瓷棺材封鎮,如此深仇大恨的葬法,倒是很久沒聽說過了,沒想到,今日卻能見到,真是大開眼界。」
七師叔祖天天跟僵屍玩,一眼就認出來,那三個年輕道士的陰魂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種情況,就是鎮魂鎮靈智,早些時候,這種葬法,是埋葬有深仇大恨的敵人時,才會用到的方法。
被鎮壓的人,在民間的說法上,便是頭七不回門,死後不得上天,不得入地,會被永鎮棺槨之中,而且就算是化作阿飄,靈智也不會恢複。
而有陰魂在體,便是肉身被埋在養屍地,也絕對不會屍變。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到了一定時間,陰魂會自然消散,屍骨會自然腐化,一切都回歸天地。
便是扶餘山的大粽子,都不至於這般狠辣。
沒想到,終南這些曾經的弟子,卻落得如此結局。
看到這一幕,那些終南弟子,都是麵色齊變。
他們之中,也是有一些人,有見識的,一眼就看出來,這種情況,跟溫言肯定沒關係。
隻不過溫言施展的招魂,不知為何,極其強勢,這種情況下,都能在那三個道人的身死之地,將他們的陰魂,強行召喚出來。
溫言隻是看了一眼那三個年輕道人的陰魂,知道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溫言一揮手,將那三個年輕道人的陰魂放走,他們的陰魂張大著嘴巴,像是在哀嚎,很快就沒入地麵消失不見。
他再看了看被捏在手裡的馬明子。
「看來太乙觀也是有嫉惡如仇的人的,那三個年輕道人,一定就是罪大惡極的罪魁禍首,才會被如此對待。
想來,你就是被人蒙蔽,其實什麽也不知道,才能被區彆對待,化作陰魂,還有靈智,很好。
正好可以讓我再問問彆的。」
溫言再看了看太乙觀的那些人。
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有些人還在看向他們的掌教。
因為按理說,代表終南山的太乙觀,規矩比其他山還要森嚴,是不會用那種太過狠辣歹毒的秘法的。
再退一萬步,若是包括馬明子在內,都用了這種葬法,那也可以說是太乙觀對犯下大錯的弟子,處罰嚴酷。
可弟子都受了這種葬法,馬明子卻明顯沒有,很多事就說不過去了。
太乙觀觀主冷眼看了一眼,一抖拂塵,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太乙觀的不少弟子,很顯然是還有什麽話想說的,現在也沒法說了。
有些算是正經道士的人,望向溫言的目光,頗為複雜,回頭順著長長的階梯,向著雲霧之中的太乙觀望去,目光就更複雜了。
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道士,沒跟著掌教一起回去,他站在原地,似哭似笑,最後慘笑一聲,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而後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那道人身邊,幾個年輕道士,手忙腳亂的想要做什麽。
四師叔祖歎了口氣,出言道。
「他道心崩塌了,傷在心,不在身。」
聽聞此話,便是七師叔祖和八師叔祖,都是麵帶敬佩。
「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那幾個年輕道士,將那位道長扶到一邊,幫其順氣,道長漸漸蘇醒了過來。
他站起身,神情沒落,眼中的精氣神,都仿佛被抽走了。
本來扶餘山的人登門,最急的人就是他。
最維護太乙觀的人也是他。
甚至馬明子被強行招魂出現,他都依然堅定,之前的事肯定跟太乙觀沒多大關係。
他也堅定的認為,最多就是馬明子被人蠱惑,參與了其中,一定不是主謀。
直到那三個被所有人都忽略的,也跟著自刎的年輕道士也被強行招魂出現。
他們的掌教,卻依然是為了不抓住把柄,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他便再也想不明白了,一生的堅持,信奉的信念,都在此刻崩塌。
那沒入雲霧之中的太乙觀,他便再也看不到了。
這道長推開其他人,自己站起來,踉踉蹌蹌,佝僂著腰身,一步一步向著外麵走去。
那幾個年輕道士,都追在他身後。
嘴上不需要再問什麽了,一位砥柱中流的太乙觀道長,當場道心崩塌,就是最激烈最誅心的質問。
人最難騙的,就是自己了。
溫言遙望著那位道長遠去的身影,隨手給了馬明子一巴掌。
「你連看這位道長的背影,都沒資格。」
四師叔祖輕歎一聲。
「那位決明子道長,前些年法會,我也跟他接觸過。
他一生恪己,數十年,連早課都一次沒有怠慢過。
三十年前的時候,他年輕那會兒,其實還是知識分子,會到田地裡,指導當地農戶以最低的成本蓋大棚。
這兩天發生的事,剛才發生的事,最無法接受的,不是我們。
其實是他這種內心最堅定的道人。
正因為堅定,遭受到打擊才是最大的,數十年修行,一朝道心崩塌。
哎……」
溫言越看,心裡越是不爽利。
他盯著馬明子。
「這就是伱想要的是吧?毀掉太乙觀裡最正統的道長,餘下的便可以與你沆瀣一氣,是嗎?」
馬明子身上滋生出的怨氣,開始越來越強,他咬牙切齒的盯著溫言。
「你瞪我也沒用,過了今晚,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
都會知道,你們做過什麽。
堂堂太乙觀,竟然用民間野道士都不願意用的下三濫玩意,對付自家的弟子。
僅僅就是為了堵住對方的嘴。
你想要玩『死你一個,幸福一門』的把戲,是不是忘了件事。
靈氣複蘇已經到了第二階段,這種把戲不太好用嘍。
彆咬牙了,我這是在幫你,明天之後,太乙觀便廢了。
道心堅定,恪守道規,苦心修行的道長,若是知道你們所作所為,還有你們掌教今日的反應,便會如同剛才那位道長一樣。
而餘下的人,要麽還太小,要麽就是道心不堅,沒什麽前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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