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隱患初顯,人的貪欲是無窮的
自頂上戰爭之後,以顛倒山為中心輻射四周的解放區域逐漸伸出觸手,開始向四周蔓延。
而解放區域內的政策,也同時由新時代報和廣播信號傳達給全世界。
北海澤爾西王國,這個國家曾經窮困到民眾難以存活,王宮的貴族為了能夠繼續奢靡,甚至想要將整個國家的所謂無用之人清除。
但愚昧之人的做法也是愚昧的,瘟疫橫行之下沒有人可以幸免,身份也一分不值。
也是在整個國家麵臨死寂之時,革命軍的到來成為了他們的救贖。
活下來的人成為了解放區域第一批受益者,那種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真實降臨,致使他們每每早上醒來都想給自己幾巴掌,以防止這隻是個夢境。
也因為如此,有些東西的滋生似乎也在加快速度。
特拉法爾加羅皺著眉趕至醫院,直接找到了醫院的負責人辦公室。
「羅?你不是應該很忙嗎?這個點應該要趕去其他島嶼了吧?」
「嘭。」
信封被拍在辦公桌上。
羅看向他,麵色凝重:「來這裡之前我想著這東西應該是患者的,但路上我又覺得不對……果籃是你下麵的人給的,而且這樣的數量,患者的家庭情況給不起。」
「洛佩斯,所以這是你給的?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可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洛佩斯聞言笑了笑,平靜開口道:「這是這些天那些患者的一點心意……不僅僅是最後一台手術,還有前幾天的。」
說著他站起身,將信封拿起又放在了羅的衣兜裡,並且拍了拍。
「澤爾西王國是北海最早一批解放的國家,在此之前因為這裡窮,所以承載了一些商業運轉的業務。」
「隨著我們由暗轉明,運轉的貨物量也越來越大,後勤方麵所需要的一些東西也越來越多。民眾有了錢,想要更保險更好的醫療有什麽不對?」
他拍了拍羅的肩膀:「而你……因為果實能力,是整個北海……不,應該說是整個革命軍裡醫術最好的醫生。」
「有需求就有市場,而有市場就應該滿足,不是嗎?」
一番說辭落地,但羅卻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洛佩斯。
麵前這個人……讓他感到陌生。
那個曾經在費雷凡斯,在醫院旁的巷道痛哭流涕的醫生,為什麽會這麽快就變得麵目全非了?
有需求就有市場……
這可以是商人,但絕不應該是一個醫生應該說出的話,更不應該是一個院長該說的話。
「你在觸犯律法!」
羅的聲音更是冷冽:「他們給你的絕不止這些,你在以一個商人的心態做一名醫生!」
佩洛斯攤了攤手,同時自抽屜裡取出一本書。
「律法……在這裡。而我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違背這上麵的任何一點。」
這一刻,兩人針鋒相對。
在羅說出那句話後,便已然撕破了臉。
「嘭。」
信封被拍在桌麵上,羅轉身離開,辦公室的門也被重重摔響。
然而等其離開後,佩洛斯取出一根雪茄仔細修剪,隨後用最近才得知的所有優雅方式點燃。
「呼……」
一口煙圈吐出。
「在費雷凡斯死裡逃生,加入革命軍掀起革命浪潮。澤爾西王國瘟疫爆發,逆行而上將這個國家從毀滅邊緣拉回……哼哼。」
「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搏命,現在成功了,憑什麽不能賺點錢?你情我願……」
話音落下,似乎讓他內心原本存在的東西,被取代的更加順暢了。
是的,你情我願。
這件事在表麵上看確實如此,也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但其內在……
此時距離百國革命行動不過大半年的時間,但澤爾西王國竟然已經出現了依托革命軍物資運轉而出現的富豪。
這其中……扶持項目個人化丶物資價格虛報丶革命軍北海後勤負責人與個人勾結丶金錢與權力出現置換……
如此短的時間裡,這個國家的關係網已然達到了羅這個層次。
革命軍後勤負責人丶承包運轉的私人丶海軍支部長官丶醫院院長……
管中窺豹,僅僅這麽一件事,便能夠牽扯出如此一大片的人。
而這……僅僅還隻是初始階段。
羅從醫院再次回到船上,陰沉著臉讓醫療隊出航。
見其臉色不對,艾德裡安上前問道出了什麽事。
羅將過程全部說了出來,神情低迷:「律法的說明是不得已權力逼迫民眾從而獲取錢財,而那些錢也確實是民眾自願給予。可是……」
艾德裡安同樣唏噓不已。
他知道佩洛斯,畢竟曾經在費雷凡斯醫院的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在儘心竭力,可以說是共患難的交情。
可就是曾經那個因為無法找到鉑鉛病治愈方法跪地痛哭的醫生,現在卻似乎發生了變化。
等等……
艾德裡安想到了總部關於律法的說明,於是對羅開口道:「先生說律法的初步製定是不全麵的,所以必須會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各種現象的出現而進行補充。所以羅你可以……」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也猶豫了。
是的,進行彙報然後讓律法關於罪名進行補充說明,那麽然後呢?
然後佩洛斯被逮捕,被公審判決?
那個家夥的做法雖然他從心底的不認可,但他畢竟是費雷凡斯出來的醫生,曾經共患難的同事。
按照現在的一些說法,應該叫做同鄉。
而且對方並沒有逼迫民眾不是嗎?
這樣的問題如果被方法,作為補充律法下的威懾效果,恐怕後果絕對不會輕鬆。
「可以什麽?」
羅看向艾德裡安。
然而沉默近半分鐘後,艾德裡安歎了口氣:「沒什麽。那個家夥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往後澤爾西王國醫院的協助請求,我們可以求證後再考慮來不來。」
「對了,北海的……需要協助。對方說明的症狀有些危險,科學院那邊的防護數量得點清楚,另外已經讓他們進行初步的隔離劃分了。」
羅點點頭:「那就儘快吧。」
說完他轉身朝船艙走去,低著頭看不清情緒,但卻歎了口氣。
一直看著這裡的小拉米見狀跟了過去,拉著羅的手搖了搖。
兩人相視一眼,羅笑了笑。
船艙的休息室裡,羅對小拉米問道:「錢很重要嗎?」
小拉米鄭重點了點頭,並且扒拉著手指回道:「沒有錢就沒辦法買好吃的,沒有錢就沒有新衣服,沒有錢就沒有玩具……」
列舉了一大堆,但羅卻搖了搖頭:「醫療隊的薪資一直不錯,或者說整個革命軍隊伍的薪資也一直都不錯。哪怕是曾經最困難的時候,家裡也沒短缺過這些。」
小拉米撓了撓頭,忽然說道:「可是也不那麽重要吧。」
羅笑著問道:「為什麽又這樣說?」
小拉米沉默了一會兒。
「我記得那個時候,拯救了我們的那位叔叔,並沒有問我們要任何錢。」
「教堂的修女阿姨沒有要任何錢,進入費雷凡斯拯救我們的革命軍,也沒有要一貝利的錢。」
聞言羅愣了愣。
事實上艾德裡安後麵沒說的話他知道,也清楚律法製定起初時先生所說的補充修改是為什麽。
但和艾德裡安沒有將其說出的原因一樣,他也是費雷凡斯出身,父親活著時也和佩洛斯一樣,是費雷凡斯醫院的醫生。
甚至因為鉑鉛病,自己的父親死去,母親死去。
那個時候,佩洛斯在醫院旁的巷道裡跪地痛哭。
這種感情之下,也讓他沒有將一些事說出口。
但現在……他想起了律法製定時先生所說的基本原則。
以道德為底線,以人為本。
「拉米,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小拉米擔憂的看了看自己哥哥,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次陪哥哥出來很開心。」
「嗯。」
在小拉米離開後,羅取出了一個通訊器。
作為醫療隊隊長他是特殊的,以頂上戰爭前,因為自己的堅持先生給了自己支持。
同樣因為手術果實的特殊性,這個通訊器他一直帶著。
「呼……」
撥通了一段特殊號碼後,羅等待著通訊器的接通。
「哢。」
「羅,你那邊出事了嗎?」
「啊?沒……沒有,並不是先生。」
羅有些緊張,但這一刻卻又猶豫了。
真的要告訴先生嗎?
前不久,大海上曾經與白胡子還有羅傑一個時代的強者被先生逮捕,其中還有一隻小狸貓,卻同樣被送上了公審。
還有一些海軍支部的基層海軍,與現在的新海軍關係錯綜複雜,但隻要觸犯律法,便沒有一個能夠憑藉人情關係而逃脫的。
「看來你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麽。」
凱文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等想清楚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