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猛點頭。
殷念冷笑了一聲。
這東西在那朵花身上的時候,不見這麼聰明。
一脫離。
倒是有了自己的智慧。
“既然如此,你之前怎麼不說?”
小蛇身體一僵,慚愧的低下了頭。
殷念將那些血一分為二。
自己一份,睡睡一份,“等我活捉了混沌藤,再和你算賬。”
隨著小蛇的鮮血入口。
殷念的三重封印開始逐漸脫落。
可……還不夠。
明知道混沌藤就在附近。
她和元辛碎必須拿出全盛狀態來應對才行。
她一隻手擠在小蛇的身體上。
小蛇整個身子就像是毛巾一樣,被殷念擰了又擰。
直到實在是擰不出更多的血來了。
殷念才勉強滿意的看著自己麵前懸浮著的拳頭大小的一團血液。
剩下的一半入口。
殷念體內掀起了一陣風浪。
她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自己體內被驅逐出去。
很快。
她身上就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
身上的長袍頓時就隨著四肢的伸長變成了短裙。
她長長的歎出一口氣。
身上瞬間燃起了無數火光。
那火光讓引渡村的人都看了過來。
哪怕他們手上都還綁著一兩個殘魂,正在將它們往自家的地下室拖去。
可在看見殷念的那一刻,視線還是無法挪開。
那鮮紅的火炎慢慢從殷念身上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烈紅戰甲。
晶紅鱗片大塊大塊的覆蓋在殷念的戰甲上,辨不出是什麼材質,隻覺得裡頭仿佛有火炎紅漿在流動。
此刻正在努力控製殘魂的龍祖大喊了一聲。
化成了龍刀重新回到了殷念的手中。
殷念一隻手壓在自己的脖子上。
隨著她微微歪身,身上的骨頭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整個村子的靈力開始往她身上凝聚。
渾厚的靈力像是岩漿一樣,壓在那些殘魂身上。
丁婆一隻手拖著一個殘魂。
明顯感覺到殘魂的速度變慢了。
甚至到後來。
他已經沒辦法動了,整個身體僵硬的要命,就好像,此刻有一座山壓在他的身上一般。
丁婆抿著唇。
結界外麵的殘魂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而結界上已經開始有裂痕了。
可殷念站在自己眼前。
很詭異的。
她並不覺得害怕。
靈力,魔元素齊齊暴動。
就算是她這個戰鬥力不強的老太婆,老眼昏花了都能看出她周身溢出的龐大能量。
“走吧。”殷念握緊龍刀。
“我們去找混沌藤。”
丁婆神情微變,“殷念,先解決外麵的殘魂吧!”
“不然怕是……”
殷念轉身,打斷了她焦急的勸說。
“彆擔心,婆婆。”
“外麵的殘魂,自會有人來收。”
她將手上捏著的小蛇丟進了天宮中,小蛇徹底失去了意識,殷念也不知道它此刻是死是活。
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了。
丁婆茫然的看著殷念。
誰會來。
耳旁卻突然傳來小孩兒震驚的聲音。
“哇!!”
小孩的脖子直直仰著,手上的香從他張開的指尖裡溜出去,落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的正上方,眼睛明亮。
那龐大的結界上空。
已經落下無數身影。
雪色院服隨著雨後的清風搖蕩。
援軍已至。
看著這些落在結界上的身影。
丁婆內心難掩震撼。
從他們身上,她能感受到那千錘百煉後的凝練能量場。
作為引渡族的一員,她對這方麵感受的很強烈。
“這些人……”
“婆婆。”殷念開口,“請您和大巫給予他們自由出入結界的權利。”
“他們既然到了。”
殷念眼睛很亮。
“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丁婆其實是很難信任這些人的,但看著殷念的眼神,她不由自主就點了頭。
大巫抬手。
天空上半數的人影就落了下來。
大部分村民們還沒有注意到。
他們正專心應對那些發狂的殘魂。
“往地下室拖……”
“不行啊,孩兒他爹,咱們家的地下室已經裝不下了!”女人崩潰的聲音裡透著絕望,“得馬上淨化他們身上的怨氣才行。”
“可我們的紅繩和香都快用完了。”
男人咬牙,眼睛裡都是血,“香用完了讓孩子們去拿!”
“香還有存貨!”
“至少讓已經進入結界的這些殘魂找回一點自我意識!”
孩子們都很機靈,動作很快撲向了各自的家中。
為了提高效率,也為了減少傷亡。
村子裡的大家都分成了一小團一小團的,男人們圍成圈背靠背,拉動紅繩,牽製著那些發狂會傷人的殘魂。
女人們在旁邊不斷的燃香輔助。
半大孩子們也表現的異常鎮定,他們不斷的回到家裡拿紅繩,拿香再衝向那一團團的戰場。
可再機靈,也有被攔下的時候。
手上抱著的香太多,擋住了部分視線。
連一個殘魂撲過來都不知道。
好幾個抱著香的孩子被殘魂衝開。
狠狠撞在地上。
殘魂口中發出怪叫聲,尖銳的爪子馬上就要抓破他們的喉嚨。
他們瞪大眼睛迎接自己的結局。
隻是兩隻手卻還各自抓著一把香。
從小,他們就知道自己的使命。
要淨化那些生前過於痛苦的人,這些人裡,有九成九的人,都是上了戰場的。
被蟲族折磨致死的。
亦或者是被蟲族殺了全家,最後鬱鬱而終的。
他們很可憐。
而自己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幫助這些可憐人的存在了。
抱著這樣的信念,他們將臉上生出一個又一個的瘡視為驕傲。
丁婆說,要給他們製造一個乾淨無瑕的環境,才能保證他們心靈的純潔。
可其實,正是因為這些孩子們心靈純潔,才會出現這樣一個乾淨無暇的環境,他們生來便是如此。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比起那泛著黑霧的尖銳利爪。
先到他們麵前的,竟然是連片的白。
那白很溫柔。
卻也有些發冷,帶著高山之頂霜雪的氣味。
雪白的袍子,落在了他們因為淋了雨後發抖的身體上。
溫暖如新棉,被厚暖香。
雙手觸之,如雲一般,袍子的緞麵像是流水一樣從指尖劃過去了,最終定格在一個特殊的標誌上。
那是第一學院的標誌。
但他們不知道。
他們隻下意識覺得,可能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幕了。
全身雪色的人落在了他們麵前。
舉起了手上的法器。
還沉浸在袍子中的幾個孩子立刻回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