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花了比預計中長得多的時間才回到樓下,她收拾好衣服頭發,鬼鬼祟祟地扶著樓梯扶手溜下去。
她臉頰緋紅,碎發散亂。拜托她送飲料的年輕傭人奇怪她怎麼去了這麼久,她給的借口是“被陸霄拉去陪他健身鍛煉”。
沒有清理乾淨的精液還在從酸軟的雙腿間流出,夏棠不由得並攏雙腿。
但對方並沒有起疑,還送了她一條榛子巧克力。
大家都認為她和陸霄關係親近,一起長大的同齡玩伴,關係理應親近。
第二天,夏棠坐在廚房寫作業,寫練習題的空檔,她抬起頭,發現外麵停了一輛款式小巧的貨車,車身上印著某冰激淩牌子。車裡下來兩個穿著工作服的員工,一人抱著一個泡沫箱往裡走。
泡沫箱裡是他們運送的貨物。
陸霄發神經,打電話訂了整整兩箱冰激淩。七十多盒冰激淩整齊地按口味碼在廚房的雙開門冰箱裡,填滿了所有空間,以至於冷凍肉類都被移進了冰櫃裡。
夏天就要過去,除非馬上開一場冰激淩派對,不然它們不出意外要被放到明年夏天去。
陸霄還挺得意:“你不是喜歡吃冰激淩嗎?這些都是你的,可以隨便吃。”
夏棠用“你有病嗎”的眼光看著他。
不過她還是和陸霄一起坐在廚房裡吃起了冰激淩。
今天是個晴朗的上午,她爸爸在院子裡修建草坪和灌木。園藝是門需要體力、技術、經驗與知識的工作,她素來幫不上忙。
她媽媽在清點衣櫃,確保櫃子裡每件價格昂貴的衣物仍按類彆妥善地保存在原處,沒有任何發潮、變皺、發黃的跡象,從來不讓夏棠插手,迄今她對奢侈品牌都缺乏概念。
而她在學習的間隙,晃著腿吃冰激淩。
夏棠很喜歡廚房,這裡的視野很好,正對庭院,可以看見陽光和蔥蘢綠意。幾十上百元一個的冰激淩果然口感更好,醇厚濃鬱,區彆於三塊錢雪糕的廉價奶精味。
算上價格讓她選,她還是選三塊的。
對於這類容易改變風味的食品她總是吃得很快,哪怕到了最後幾口會開始覺得發膩,也會強迫自己快點吃掉。她吃完掉一個,把盒子扔進垃圾桶裡。陸霄在邊上看著她,麵前的冰激淩沒動多少,已然融化了小半,被他隨手扔進垃圾堆裡。
真夠暴殄天物。
“我訂了下午的電影票。”待她吃完,陸霄忽然說。
夏棠拿到他遞來的電影票,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從聳人的電影名看到座位號。:然後抬頭問他:“你怎麼會突然想起要看恐怖片?”
答案在他搜索引擎上留存的瀏覽記錄裡:約會應該去哪裡?
引擎忠實地為他列出長一串答案,地點從咖啡廳排到遊樂園。
大部分回答裡,排名第一的是電影院,理由給得翔實充分:黑暗的環境便於隱秘的肢體接觸,同場觀眾的存在能有效營造氣氛,刺激的劇情能夠激發吊橋效應拉近關係。
陸霄覺得很滿意,於是叫人訂了兩張下午的電影票,特意叮囑要普通場,有恐怖片優選恐怖片,沒恐怖片優選愛情片。
夏棠思索一番,自行得到了答案:“哦,你不敢自己一個人看。”
所以特地買在人多的普通場,非要拉她一起去。
實際上宅子裡就有一間專門的放映室,碟片種類齊全,屏幕與音響去年才更換過,依照他家慣例,用上了頂配豪華的版本。
陸霄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我怎麼可能不敢?”
“那也沒必要非去電影院麼。”夏棠說,“這裡不就有放映室嗎?安靜,還私密,是吧?”其實她隻是懶得出門。
因為從小住在郊區,出門一趟是件麻煩事,所以她喜歡窩著。
陸霄不一樣,他有專職司機,甚至有私人飛機,從小世界各地到處飛。
夏棠要是無聊了就去翻陸霄買來的書,用陸霄的遊戲室,或者溜進放映室裡找一部封麵畫著卡通人物的動畫電影看。
她還在他的泳池裡學會了遊泳,用過他的露台曬太陽。
她每次用完都會把地方複原,而那時陸霄多半還在上他那些繁重的家教課程。
宅子裡的其他人都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霄這麼一隻毛發蓬鬆的大肥羊,他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最後夏棠還是被拉去了放映室。
裡麵有數排座椅,都是寬敞軟和的寬沙發,毛毯枕頭一應俱全。
陸霄是個很怕安靜的人。
所以哪怕他對比基尼美女毫無興趣,他也會在院子裡開泳池派對,叫一堆人來撒歡胡鬨,讓亂糟糟的音樂聲震破天花板。
有時沒有派對,他並不想回臥室,就待在放映室裡,選一堆光碟,調成自動播放模式,在電影嘈雜的聲效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