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沫聽說鑰匙來自林清讓時驚訝地“啊”了一聲:“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上次在餐廳,他提過的。”
想到這鑰匙被人家握過她都覺得臉有點紅。
夏棠打趣她臉皮薄,李子沫紅著臉小聲反駁她。
為了防止朋友陷入單戀的漩渦,她還是真假參半地說:“雖然他人很好,但那種富家子弟,道德觀跟我們不一樣的啦,說不定私底下交過好多個女朋友了。”
李子沫急忙製止她汙蔑對方的清譽:“彆這麼亂說人家。”
“這又不算汙蔑,是合理推測。”夏棠說,“能交很多男女朋友說明人很有魅力麼。聽說他剛才國外回來,那邊風氣很開放的,什麼喝酒啊,聚會啊,男男女女的趴體啊……”
李子沫麵紅耳赤地撲上來捂住她的嘴。
他們也就能輕鬆那麼片刻。
周三是一整天連軸轉的考試。
明益的試卷難度和她從前的學校不可同日而語,送分題寥寥無幾,送命題到處都是。第一門數學,考完後夏棠已然進入了躺平放棄的狀態,聽考場裡其他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試題難度答案與下一門考試,心中毫無波瀾。
上次一起逛過街的劉燁熙和她一個考場,前後座,他憂心忡忡地懷疑自己的兩道大題是不是算錯了,夏棠心如止水——她壓根沒來得及寫。
考完全部科目後,夏棠既四肢虛浮精神疲憊,又覺得很是鬆了一口氣。
耳邊到處有人樂此不疲地互相對答案,她對正確答案毫無興趣,隻想回去休息。
若是還在原來的學校,大考完會和同學一起在學校附近小小地下個館子慶祝考試結束,但在這裡她沒彆的朋友,而李子沫是寄宿生,平日不能出校門。
所以最好的方案是回家躺著。
陸霄又在公交車站等她,接送他的車換了一輛,依然是黑漆銀飾,車標銀光閃閃。
夏棠上車就癱在後排放鬆四肢,嘴上警告他下次不要再來接。
不然遲早得被人撞見。
“為什麼?”陸霄雙手抱臂,揚起眉毛問。
關於為什麼這一點夏棠能給他找出很多理由來,歸根結底在於一點——陸霄很麻煩。
他麻煩地被所有人關注著,麻煩到他身邊的人也會被所有人關注。
不僅是學校裡的人,夏棠爸媽要是知道每次是陸霄在這兒等她,一定會批評教育她不該浪費人時間。
“總之就是彆來,我寧願走回去,走回去最健康。”
陸霄不快地輕輕哼了一聲。
“喂,對了。”夏棠想起來,“今天考試怎麼樣?”
她可算逮到一個和她一樣,能愉快地聊起這個話題的學渣。
和她預想的一樣,這人果然完全沒把今天的考試放在心上過,仿佛他肯給麵子坐在那參加了全部幾場考試,就已經是仁至義儘。
一想到能有人給自己墊底,夏棠的心情愉快多了。
如果陸霄不在,夏棠今天本來打算用他的遊戲室以犒勞自己,可他偏偏在。
這幾個月裡他在家的概率高得不尋常。她認為,之所以會存在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為周五晚上他變得固定待在家中。
夏棠抽屜裡翻出了那個透明小塑料盒,盒子裡細細的一條手鏈,在台燈的光線下實在看不出原本的價格,在夏棠眼裡和擺在街頭飾品店裡的鏈子沒太大分彆。
但既然它來自陸霄,那麼它一定是正版,且真有那麼貴。
她拿著它,敲開了陸霄的房門。
他的門上就像酒店房間一樣掛著“免打擾”的牌子,隻有在免打擾變成“可打掃”的短暫片刻,傭人才能爭分奪秒地進去收拾好他亂糟糟的房間。
房門打開,見到陸霄,他剛洗過澡,身上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夏棠站在門口問他:“要一起打遊戲嗎?”
五分鐘後他們坐在遊戲室裡選遊戲碟,在碟片盒裡夏棠還找到一枚嶄新未開封大號超薄的避孕套。
真是一幫荒淫無度的狐朋狗友。
四隻眼睛同時看著方形的塑料包裝,氣氛一時尷尬,她輕咳一聲把避孕套丟給陸霄:“喏,你朋友落在這裡的。”
最後夏棠選了一部支持雙人遊玩的槍戰遊戲。夏棠玩這類遊戲總是很菜,但這次她有隊友。
房間裡鋪著乾淨的長絨地毯,他們坐在地毯上,手柄線連著對麵的屏幕。
夏棠拿到了一支衝鋒槍,長按確認鍵對敵人傾瀉火力,而後子彈耗儘躲回掩體裡更換彈夾,被敵人命中。
血量不斷流失,屏幕變成瀕死的紅色,她按翻滾鍵避過敵人的下一槍,陸霄喊:“接著。”扔來一個醫療包,她補一口血,驚險地從死亡邊緣回來。
有隊友就這麼好,隻她一個早死了。
夏棠躲在角落裡,調整視角,終於發現那個躲在高處射中她的敵方狙擊手。她瞄準對方開了兩槍,結果靠她一貫不佳的槍法和拙劣的瞄準,居然真瞎貓碰上死耗子地把人一槍爆頭。
將敵人一擊斃命的專屬提示音響起,夏棠哼哼笑兩聲:“看見沒,我打得多準。”
這一槍給了她極大的自信,本來隻打算當個混子隊友,現下決定要認真玩。她全神貫注盯著屏幕,一番閃轉騰挪下來,靠著隊友喂血包扔裝備擋子彈,堪堪沒被敵方打死。
陸霄已經帶領著他的AI隊友以及她這個拖後腿的真人隊友推到了敵人老巢的老巢裡。
但這並不妨礙遊戲勝利之後夏棠自我感覺良好地要求再來一局,打對手模式。
結果自然是她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