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

於蒼坐在座位上，手中把玩著一張空白魂卡，顧解霜則是坐在桌沿。

“假如我剛才在競技場裡用出的是劍意雛形的話……”顧解霜陷入沉思，“那似乎就能得通了……”

“嗯？”於蒼轉過頭，“什麼意思？”

“老板，假如我記得沒錯的話，同調的規則是，各個素材的星階數相加，需要和最終的魂卡相等，對吧？”

“是的，怎麼了嗎？”

“我能感知到，寒儘斬的星階數是十四階，我選擇的素材是五階的劍意和十階的破封·寒，二者相加是十五階，同調失敗了。”顧解霜目露回憶之色，“但是好在，劍意這張魂卡很特殊，它的星階數可以根據我的理解程度進行變化，我緊急降低了劍意的星階，這才得以成功。”

“……很厲害的操作。”於蒼嘖了聲。

這一步操作，聽上去簡單，是利用了劍意的特性，但是仔細想想就會發現，難度其實很大。

理解和感悟這種東西，你可以努力去提升，但是哪裡能做到降就降。

就比如，一個常年寫字的人，對寫字的記憶已經刻進了潛意識之中，就算你想刻意裝成不會寫字的樣子，也會很快露餡。

而劍意比這更難，畢竟，寫字或許可以偽裝熟練度，但是內心的想法，還能偽裝嗎？

彆看隻是把星階數降低了一階，但卻需要對劍意的理解格外深刻才能做到，而且顧解霜還要在戰鬥那樣的緊急狀況中直接用出，難度更上一層樓。

“但我想的其實是另一件事。”顧解霜一邊思索一邊開口道，“一開始我以為，同調也和融合一樣，是擁有無限可能的……就像老板的殉渦之域龍，可以將吞噬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誕生一個新的強大個體。

“我本來以為，同調應該也差不多，畢竟我的兩把破封劍，都是先同跳出來，再被老板做成魂卡的……所以，我用五階和十階同調，就算召喚失敗，也應該是因為實力不夠而失敗……但是剛才在我的感知裡，似乎不是這樣。”

“你是。”於蒼聽明白了，“你想要召喚的十五階的魂卡，根本不存在？”

“沒錯。”顧解霜點頭，“假如我召喚失敗，不管怎麼，都能感知到一點希望才對，但是剛才，十五階的力量一片虛無，我沒有半分召喚的可能……現在想來，這或許是‘協調’的極限。”

眾所周知，同調召喚是先將高等級的魂卡核心能力，簡化、總結成“協調”，再用協調和其他提供星階的素材進行升星處理。

所以，協調是有極限的，不能無上限的升星……貌似十分合理。

剛才，顧解霜作為協調的劍意魂卡，上限自然不止於十四階，但是顧解霜的見識有限，十四階之後的寒劍意，她連見都沒見過，所以無法同調。

不同於融合，同調突破不了自己的想象力極限。

“理論上，隻要你對寒劍意的理解超過了十四階，或者親自感受過十四階之後的寒劍意，那十五階以上的魂卡就能同調出來了吧。”

“是的……但是仍然受限於實力。”

“原來如此……你這個領悟很有用。”於蒼點點頭，陷入沉思。

協調，是有極限的，拋開劍意不談，這也是一個與同調有關的新規則。

顧解霜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能幫到老板就好啦~”

於蒼拿出筆記本，將這些東西記在了上麵。

“起來。”於蒼想了想，“現在你的卡組還是有些太過不成體係了……本來還沒注意，但是遇到了對手之後就能看到弊端了。”

雖然是劍意卡組，但是劍意魂卡隻有兩張，這東西……就算是於蒼自己，都沒什麼把握複製出第二張出來。

所以，兩張劍意一旦進入了死亡冷卻，場麵就會比較被動，隻能拿霜白劍撐撐場麵。

“沒有啊。”顧解霜笑著道，“我超喜歡這套卡組的！”

劍意是她感興趣的力量，魂卡又是老板親手幫她做的，這樣的卡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彆強度本來就高，就算這套卡組隻是娛樂卡組，她也一樣喜歡用。

“……我會想辦法也給你補強一下的。”於蒼語氣肯定。

雖然兩張劍意魂卡都很強，但是整套卡組中，應對敵饒手段還是少了些。

就像剛才，遇到了常空這樣能力詭異、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會陷入劣勢。

其實常空起手扔的那五隻蠱蟲，對顧解霜威脅最大的隻有食岩，其他的蠱蟲都沒有產生多大困擾。

沒看到，就算是直接零距離召喚史詩級召喚獸的食魘，都沒在雪瀑之下堅持多久嗎？

而食岩不同，這種隻要一發動能力就改變重力的能力，太詭異了。

顧解霜的兩把破封長劍戰鬥力在史詩級之中都算佼佼者，但卻有一個問題，這樣的長劍，也是要由人來操縱的……重力一旦變化，顧解霜舉不起劍，那麼劍的能力再強也白搭。

而可想而知，顧解霜之後肯定還會遇到更多奇奇怪怪的能力，有時候不定【儘斬】都能被破解掉。

而除了劍意魂卡，顧解霜卡組中的其他法術卡還是霜白劍的那老三樣。

必須要升級一下了……起碼手段必須要多樣一些。

於蒼看了眼詞條庫。

【劍意】詞條，還可以和什麼組合呢……

他拿起空白魂卡，選出兩個詞條，剛要植入，忽然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麼，於蒼嘴角勾起，抬起頭，看向顧解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解霜，親我一口。”

“誒？”顧解霜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沿著桌沿向遠離於蒼的位置一滑，“老板，乾嘛突然這樣……”

“我發現，親親可以激發我的靈福”於蒼得理所當然，“而且，你都是我女朋友了，這是男朋友應有的權利！”

顧解霜臉色一紅。

是哦。

關係已經不一樣了。

有些不真實，她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前兩次她主動親於蒼都是在偷襲的基礎上，主打一個親了就跑，毫無心理負擔。現在卻是老板主動要求，看著於蒼的目光，顧解霜隻覺得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都動不了。

“那個，能不能下次……”

“不可以哦。”

“那——那你閉上眼！”

於蒼：……

“這這這……”顧解霜陣腳大亂。

不對，顧解霜，你到底怎麼了，振作起來！

剛才你明明那麼霸氣，直接把老板“霸王硬上弓”了，現在怎麼連一個普通的親親都這麼為難！

可惡，拿出你剛才的氣勢來啊！你看老板的眼神，這分明是在看你！

顧解霜牙一咬，話到了嘴邊，卻忽然聲了起來：“你先彆看我嘛……老板，你看，剛剛拿出了空白魂卡，是不是有靈感了？你先畫著，假裝沒發現我，我一定……”

“麻煩。”於蒼騰地站起，身子壓近。

……

叮。

於蒼看著詞條記錄儀上明晃晃的“植入失敗”四個大字，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

果然，親親會增加出貨率什麼的……玄學罷了。

前兩次，大概都是運氣好。

但，雖然提高不了出貨率，心情是確確實實變好了，不算毫無作用。

於蒼坐在椅子上，摩挲著下巴，在他身後，顧解霜蹲在牆角，雙手捂著臉，臉袋紅得仿佛冒著蒸汽，眼神都變得迷迷糊糊了。

可惡、可惡……

老板這一次，親的好久、好用力……一定是報複吧，一定是報複沒錯吧！

就是在報複自己剛才的霸道行為！氣！太氣了！

嗚嗚嗚嗚……果然，不該在“欺負”過老板之後還抱有僥幸心理的……

這時。

——嗡嗡。

於蒼的個人終端忽然響了響。

他拿起一看，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是任老頭發來的消息，叫自己去辦公室。

看來，那一套魂卡，大概是做好了。

“解霜，校長找我。你先休息會，我出去一趟。”

“好……”顧解霜已經沒力氣了。

於蒼向外走，棋兒忽然探出了腦袋。

她看著顧解霜的樣子，眼神越來越亮。

忽然，大聲道：“姐姐！你是不是要有寶寶啦？”

嘭！

於蒼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以身殉職。

“你什麼！”顧解霜眼睛瞪大，“棋兒！星塵明明都教過聊！”

女孩眨巴著大眼睛。

教過什麼的，她其實忘得差不多了。

就記得……會有寶寶！

棋兒要當姑姑啦！

張了張嘴，還沒等她出什麼虎狼之詞，於蒼已經捏住了她命閱後脖頸。

“走了棋兒！”

……

校長辦公室

咚咚咚

於蒼敲了敲門。

“……請進。”

一道聲音從門後傳來，卻讓於蒼一愣。

這道聲音……是任老頭的？怎麼聽上去，這麼虛弱。

他推門而入，然而，門後的場景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

報廢的魂卡滿地都是，垃圾桶中塞滿了寫滿文字的稿紙，桌上煙頭成堆，任錚就坐在窗台旁邊，不停揉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