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大人,若我說,隨六弟和他老師一齊失蹤的,還有……一口鼎劍呢?”
“鼎劍?!”
容真瞬間抬頭,脫口失聲。
歐陽戎、林誠紛紛瞪大眼睛,臉色驚詫。
“衛公子剛剛說的是鼎劍,沒有說錯吧?”
“沒錯。”
衛少奇搖了搖頭。
旁邊的王冷然眯眼打量眾人的臉色。
“這口鼎劍何來?是新還是舊的?”
容真蹙眉,連續追問:
“此事,你們衛氏為何現在才報?”
衛少奇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我六弟在龍城機緣,不方便多說,此乃衛氏機密,我希望諸位大人走出這座大廳後,不要外傳,否則……父王一定會不高興的,諸位,就當是給我們衛氏一個麵子吧。
“說回來。六弟正是伴隨這口鼎劍一齊失蹤的!”
“龍城?”
歐陽戎皺眉,忍不住插了句話:
“不就是本官當初做縣令的轄縣嗎?等等,這口鼎劍和當初柳家的古越劍鋪有何關聯?”
衛少奇、王冷然默然不語,目光卻皆落在歐陽戎臉上,打量他表情,像是想要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歐陽戎滿臉狐疑之色,與他們對視,眼神愈發懷疑起來:
“當初柳家難道……”
衛少奇沒理,看向了容真。
冰冷冷宮裝少女看了眼驚疑不定的歐陽戎,擺手示意他先彆急。
她回過頭,凝重道:
“衛三公子,你的意思是說,本宮和司天監正在查的案子裡,那位蝶戀花主人所用的鼎劍,原是屬於你六弟的機緣?”
“沒錯,很有可能是同一口鼎劍。畢竟失蹤時間相合,鼎劍本就稀世罕見,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能在同一地域短時間現身多口鼎劍。”
停頓了下,衛少奇發現容真細微變化的表情,有些嗤笑道:
“女史大人總不會懷疑,蝶戀花主人就是我失蹤的六弟吧?
“他腦子秀逗了不成?大周頌德天樞和四方佛像本就是咱們父王督造,六弟沒事威脅破壞東林大佛作何?”
容真不置可否:“伱繼續說。”
衛少奇皺眉告知:
“這是父王調閱司天監卷宗後發現的,這位蝶戀花主人所用的鼎劍特征,與當初六弟身邊線人傳回來的鼎劍特征一模一樣!
“它正是我衛氏花費巨大人力物力得來的鼎劍,現已被賊人竊取。”
“你六弟是什麼時候被確認失蹤的。”
“年中九月,約定時間未歸,父王已經明確此事,所以派我來江州調查並報案。”
“所以說,你們懷疑凶手是同一個人?”
“對,沒錯。”衛少奇重重拍桌:“我六弟衛少玄失蹤一案,和蝶戀花主人一案的真凶,極有可能是同一個!”
說到這裡,他略微停頓了下,眯眼說:
“女史大人不是想問我們衛氏要線索嗎……其實蝶戀花主人一案,我與王府知道的並不多,但是,上麵這兩案的真凶,這位蝶戀花主人,很可能還犯下了另一案,此案,我們衛氏確實知道不少,要上報女史大人。”
“什麼案子?”容真目光如炬盯著衛少奇:“此賊還有什麼案子?”
衛少玄不答,環視全場,目光也掃過了垂眸不言的歐陽戎臉龐,他一字一句說:
“朱淩虛父子叛逃一案!
“本公子懷疑,此案,有冤情,很大的冤情,朱淩虛父子可能並沒有叛變之心,這一切,都是被奸人挑撥陷害!
“而這個奸人,說不得就是蝶戀花主人,至少也有很大淵源,同一團夥所為。”
“衛公子請慎言!”
容真站起身打斷,板臉說:
“此案已成鐵案,陛下與政事堂已經下決斷,不可能收回,況且人都已經死了……”
“本公子知道!”
衛少奇眼露狠色,如狼顧鷹視:
“可我們衛氏咽不下這口氣,得再查查,三案一起,好好查查!”
“朱淩虛父子叛逃一案,你們衛氏本就牽扯其中,有利益糾紛,所以你們的證詞即使呈上去,在陛下和諸公麵前,也沒有太多說服力。
“不過……”
容真眯眼講道:
“你可以講給本宮聽聽,為何懷疑是蝶戀花主人,看看能否啟發其它兩案,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能……為你們衛氏翻一部分案。”
“好。”
衛少奇頷首,壓低聲音:
“容真女史請仔細想想,那位蝶戀花主人,當初為何要當街殺害遊擊將軍、前吉水縣尉趙如是?”
“可能私仇。”
“私仇嗎?可為何如此囂張使用私刑?而且時間點未免也太巧了。
“正好和朱玉衡叛逃一事撞上,二者一前一後。
“而遠在潯陽城的朱淩虛得知此事後,當日也發生了叛逃,一件兩件還能說是巧合,數件事全湊到了一起,難道一點關聯也沒有?”
容真睫毛低垂:
“本宮確實奇怪過,此賊為何當街斬首趙如是,導致現在暴露出執劍人身份。
“可此事與朱淩虛叛逃又有何關係?”
衛少奇語不驚人死不休,豎起一根手指:
“根據我們王府手下、一位曾在江州活動的波斯商人失蹤前的報信,我有理由懷疑,當初我六弟是被人假扮,假六弟進出過朱淩虛府邸,
“試問,如果真要叛逃,朱淩虛為何不早早裡應外合,獻出江州?而是乾等到長子朱玉衡叛逃,才匆匆出城?有這麼笨的人。
“朱淩虛冤情很大!”
容真微微蹙眉:
“可是朱淩虛父子,有過投降叛逃的先例,還是兩次,這也是陛下第一時間震怒的原因,這種左右橫跳的小人,誰也說不準。”
林誠如有所思的點頭:
“沒錯。而且也有可能是這父子二人不齊心,朱玉衡想要叛逃,可朱淩虛本不想叛,在被連累後,才惶恐不已,行逃竄之事,遂被城門斬首。”
衛少奇輕笑點頭:
“那請問,朱玉衡攜帶一千五百前鋒兵投靠洪州,為何被蔡勤軍當場斬首?
“古今中外,還有這種蠢事?叛逃都不會事先通氣,打聲招呼?”
眾人微微皺眉。
說完,衛少奇從袖中取出一盒子,打開,露出有一枚染血的翡翠玉戒指,攤手示意眾人:
“女史大人,諸位大人請看,此戒是從朱玉衡屍體旁發現。
“這就是鐵證之一!”
全場頓時寂靜。
眾人紛紛湊近打量。
歐陽戎微微側目,看向這枚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