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甚至是東方月繭他們這麼問,許太平或許隻會笑笑,然後再搖搖頭。
但可能因為,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的戚海棠,跟靈月姐,還有七峰的玲瓏師姐二師兄他們一樣,是發自真心地在關心和擔心著他。
所以,當他聽到戚海棠問起這話時,他那向來沒什麼波瀾的心湖,驟然間受到觸動,漣漪陣陣。
許太平十分清楚,這正是他心境跟道心最大的缺漏。
但許太平同樣十分清楚,也正是這處最為脆弱的一塊,讓他在大道獨行之時,有著無窮動力。
正因如此,許太平在麵對靈月仙子,趙玲瓏她們之時,從未掩飾過自身這最為脆弱的一麵。
於是,隻見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疲憊地衝戚海棠點了點頭道:
“嗯,的確遇上了不少困難。”
許太平淡淡一笑,繼續道:
“有好多次,我都覺得,可能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戚海棠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眼眶一熱,再次伸手輕輕拍了拍許太平的臉頰。
一旁的項南天深深地看了眼許太平,然後試探問道:
“我們你嫂子這些年遊曆期間,曾尋到過一處與世隔絕的桃源之地,那裡的人們不會修行,每日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你若是想,我們可以將你送去那裡,讓你重新過回從前的生活。”
許太平笑搖頭道:
“雖然有些辛苦,但我從未後悔過。”
許太平繼續道:
“若一直活在俗世之中,一直未曾看見過山上的風景,自然也就罷了。”
“但既然讓我跳出了俗世的樊籠,既然讓我見到了山巔的風景,既然讓我知曉了大道獨行的自在,我斷然沒有理由再回頭了。”
“縱使,我的修行,我的大道,沒辦法如我想象之中那麼長遠。”
“縱使最終殞命於求道路途之上。”
“我至少,也在這大道之上留下過痕跡,也不枉我爺爺臨終所托。”
聞言,項南天與戚海棠對視了一眼,隨後再一次爽朗大笑,用力拍了拍許太平的肩膀道:
“好小子,害我虛驚一場!”
原本在察覺到許太平心底的那一絲脆弱後,項南天還以為許太平的道心出現了問題,故而剛剛才那般試探了他一句。
但沒想到,在聽過許太平剛剛那番話後,他發現許太平的道心非但沒有出問題,反而遠要比他想象之中堅定。
“看似是道心之缺,實則是道心之矛,道心之盾!”戚海棠一臉欣喜地衝許太平點了點頭,“我終於明白,為何上清下界這萬千修士之中,唯有你能以極境之姿破驚天,也唯有你才能夠將肉身修至大聖境。”
說到這裡時,戚海棠忽然笑容收斂,正色道:
“太平,你的大道有多寬廣,能走多遠,誰也不知。”
“但有一點,你嫂子我可以確定,縱使在這上下兩界億萬修士之中,汝之大道,亦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項南天的試探,還有戚海棠剛剛的這句話,許太平隻能說是一知半解。
但他隱約感覺到,這可能與他接下來突破合道境,甚至是合道境之上的修為,有著極大關係。
看出許太平眼中困惑的戚海棠,當即微笑道:
“太平,你莫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