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想得挺美(1 / 1)

“爹爹,我不想成親……阿笙想一輩子陪在爹爹身邊。”

阿笙比劃著,腦袋伏在爹爹的膝上。

這一回,糖衣炮彈對當爹的沒管用。

方慶遙低頭覷著兒子:“怎的,你還想娶了媳婦兒就忘了爹,跟你媳婦兒自立門戶,遠走高飛去?想得挺美。娶了媳婦兒,你也還是我兒子,我也還是你爹。你還是在我跟前伺候我一輩子。”

啊?

阿笙瞪圓了一雙眼。

不,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不要娶媳婦,不要成……(親)。

沒等阿笙比劃,方慶遙便截住了他的“話頭”,“給你說媒這事也還早呢,一時半會兒的,也急不得。倒是你同康小姐的事耽擱不得。爹爹現在就托人打聽去!”

方慶遙在兒子肩上拍了拍,“你先起開。”

阿笙肩上有傷,被爹爹這麼一拍,當即有點疼。

忍住了,沒呼出聲。

阿笙腦袋離開爹爹的膝蓋,揉著自個兒的雙膝,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

方慶遙瞪他:“誰許你起來了?”

阿笙一呆。

方才,不是爹爹親口說的,讓他起……

阿笙忽地想起,方才爹爹說的是讓他起,起開。

好像,爹爹當真沒說讓他起來?

“嗬,這會兒琢磨過來了?”方慶遙一看阿笙臉上的神情,冷笑了下,手指著他,“繼續給我在這兒跪著。長能耐了啊,都能聯合外人來欺瞞爹爹了。

二爺,二爺,他是你媳婦兒,你什麼都聽他的?!跪著,給我跪一炷香的時間,長長記性,誰才是你爹!”

方慶遙到現在想起這事都來氣。

從小到大,阿笙就沒說過幾次謊。好麼,這次竟然撒下這麼大一個謊,他這個當爹爹的竟還是最後知曉的!

阿笙微張了張嘴。

爹爹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啊。

他又不是糊塗了了,哪能不知道誰是他爹。

再說了,二爺那麼年輕,也當不了他爹啊。

“老老實實給我跪著!沒有跪足一炷香的時間,不準起來,聽見沒?”方慶遙推開門去,便又轉過了身,又給重申了一回。

阿笙喪氣地垂著腦袋,點了點頭。

方慶遙瞪了兒子一眼,這才走了。

腳步聲漸漸走遠。

阿笙仍舊是跪在地上。

方慶遙放輕了腳步,透過門縫往裡頭瞧,見兒子還老老實實地背對著他跪在地上,眼露滿意。

隻是,難免又有些心疼。

這老實孩子!

他讓跪一炷香功夫,當真跪一炷香呐?

反正他這會兒也不在,怎的也不知道偷個懶。

遲些時候等喬師傅他們吃過飯了,再讓大力過來把阿笙給叫過去。

還是得稍微

小小懲戒一下。

要是不稍微懲戒,日後遇事又其他瞞他,還怎麼管教?

門外腳步聲再次遠去。

阿笙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聽這腳步聲,爹爹該是走過轉角了。

阿笙也便揉著有些跪疼了的膝蓋,坐在爹爹方才坐的椅子上休息。

這房間裡也沒香,他哪兒知道什麼時候是一炷香的功夫?

原來,阿笙方才之所以那麼老實地跪著,純粹是為了防止他爹來一個回馬槍。

阿笙捶雙手捏著腿上酸疼的肌肉,撇了撇嘴。

二爺才不可能給他當媳婦兒呢。

哪裡是他想得美。

是爹爹想得美。

春行館。

爬著綠藤的長廊簷下,金絲雀鳥嫻熟地輕啄著主人手中的玉米粒,吃進了嘴裡,腦袋親昵地蹭著主人的手指。

天氣是真的熱了。

陶管事吩咐府內的家丁、丫鬟,將少爺主臥、花廳、以及樓下的大廳,茶室將竹簾給裝上。

一通忙活,總算將府內需大部分地方的竹簾都給裝上。

隻除了簷下。

陶管事便命家丁,抱著竹簾,來到外頭長廊。

指揮著丫鬟將竹簾給裝上,一扭過頭,便瞧見了站在簷下喂鳥的謝放。

吩咐丫鬟們仔細辦事,陶管事走上前,無奈地道:“少爺,我今日上午才給喂過。您怎的又給它喂上了?

您不能喂得這般頻繁。您看,它這小肚皮都圓一圈了。()”

謝放指尖逗著小雀鳥,“它愛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話間,又給喂了一粒。

陶管事歎了口氣,“它愛吃也不是這個喂法。咱們遲早有一天要離開這兒,屆時未必方便帶著它。到時恐怕隻能送人,或是將這小東西放飛。這小家夥現在這般胖乎,怕是屆時放它飛,都飛不動。”

便是送人,那些個玩鳥的權貴、公子,看的就是一個品相,再是聽金絲雀的叫聲響不響,脆不脆。

二少爺這隻金絲雀,現在叫得是愈發自信了,可要說多好聽,比其他那些個品相頂級的金絲雀鳥,那還是差了一點意思。就這圓乎乎的身形,怕是人家收下了,後頭待它也不會好。

謝放望著籠中的金絲雀鳥,“隻要不是被剪了翅,便不怕。”

一隻金絲雀鳥,被剪了翅,一旦放飛,才是真正會墜入泥裡,比那麻雀的境遇都還要不如。

這金絲雀鳥似同主子有心靈感應,也抬起它那小胖乎乎的腦袋,睜著一雙黑豆瓣的眼睛,同二爺對看。

陶管事雙手揣在身前,“少爺,便是您不愛聽,我也要說。您這是溺愛,對這小東西無益。”

謝放指尖親昵地蹭了蹭小雀鳥的腦袋,“聽,陶管事吃味了。”

陶管事一噎。

他同一隻雀鳥吃什麼什麼味!

“噗嗤——”

一旁

() 的福旺沒忍住,笑出了聲。

陶管事瞪了他一眼。

再笑!

福旺當即捂住了嘴巴,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二爺——”

福祿從外頭走了進來。

謝放將手裡頭剩下的那點玉米粒,一並放到籠子裡的小碗裡,由金絲雀鳥自己進食。

拍了拍手上的玉米碎屑。

福旺遞上擦手的帕子。

謝放接過帕子,擦乾淨了手,從福祿手中接過一張折疊成四方形的絹白宣紙。

謝放攤開手中的宣紙,一麵低頭看名單上往來的賓客,一麵來到樹蔭下的圓凳上坐下。

康小姐尚未出閣,鮮少出門。

正月至今,已有半年多的光景,名單也隻有寥寥幾個人的名字,且都是女眷。

謝放抬起頭:“康小姐正月以來的見客名單,可是全在這裡了?”

陶管事替少爺將茶給斟上,聽見少爺問起康小姐一事,心裡頭微微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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