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心傾之人(1 / 1)

“劈裡啪啦——”

隨著康誌傑一聲話落,他的兩個小廝就開始動手砸東西。

一桌子的菜最先遭了殃。

碗筷、碟壺全然被摔在了地上。

方慶遙聽見這一聲聲碎裂聲,心肝都顫了顫!

方才康誌傑出門而去,他以為這座瘟神總算肯走了,畢竟那日晚上,康誌傑也隻是派了人來,說是同他們“商討”上康府下聘一事。

他當時就支吾過去了。

今日雖是康誌傑自己親自來了,可這天底下,總沒有強行要人下聘的道理。

哪裡想到,這康誌傑竟然這般蠻不講理。

他不答應,竟命人砸他們店裡的東西!

平日裡夥計們要是不小心打碎一個碗碟他都心疼,勿論是這一桌子的碗碟,還有這一桌子的菜!

“康少,康少,您這是做什麼?”

“彆砸,彆砸——”

“這位小兄弟,彆砸,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見康誌傑的兩個小廝砸了這一桌的碗碟不夠,還動手捧起包間裡的花瓶、擺件,方慶遙連忙走上前,抓住其中一個小廝的手臂,求對方有話好說,可千萬彆再動手了。

然而,康誌傑那兩個小廝,又豈會聽他的?

“嘭——”

先是他的身後響起什麼東西被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方慶遙被他抱住手臂的這位小廝給粗魯地推開,“滾開!”

“彆砸了……”

“彆砸了……”

方慶遙被推至地上,好半天沒能起來,隻能紅著眼睛,沙啞著嗓子。

不過眨眼的功夫,包間裡的東西已然被砸了個七七八八。

“掌櫃的——”

“掌櫃的——”

店裡頭的夥計們聽見動靜,跑上樓。

瞧見包間裡的一片狼藉,均是愣了愣。

幾個夥計瞧見門口站著的康誌傑這個瘟神,知道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得,隻得忍著怒氣。

大力忙跑進去扶起掌櫃的,小聲地問:“掌櫃的,要不要緊?”

方慶遙揉著發疼的腰身,眼眶濕潤,“彆,彆管我。讓他們彆砸了。彆砸了!”

夥計們瞧著全是陶瓷碎片的包間,既憤怒又難過。

其實,房間裡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砸?

能砸的早就在他們趕來之前就都已經被摔了個粉碎。

康誌傑站在門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露出滿意的神色。

仔細端詳了片刻,朝著方慶遙冷冷一笑,“我們走。”

“嘭——”地一聲,其中一個小廝將腳邊的凳子給踹到。

主仆三人,揚長而去。

“欺人太甚!”

“實在是欺人太甚!”

賬房柯先生方才在樓下招呼客人,沒能及時上樓看個究竟。

聽其他客

人說包間裡出了事,就連方掌櫃都被推倒在地,忙托了樓下夥計照看,由後廚喬師傅扶著他一起上樓,來到包間。

夥計們已經將被踹倒的凳子給扶起,在收拾狼藉,可地上還是有許多碎片尚未打掃乾淨,包間裡還是亂得不成樣子。

柯先生瞧著被糟踐得不成樣子的包間,氣得臉都漲紅了。

喬德福見滿桌子的菜都被糟蹋了,便是連掌櫃的都被推倒在地,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康少也太過分了!虧得前朝已經完犢子了,這要是還是他們滿人的天下,是不是直接放火燒店了!”

方慶遙由夥計扶著,靠在椅子的軟墊上,手扶在腰間,隻是歎氣,“能有什麼法子?康家再落魄,那也是咱們得罪不起的。”

忽地想起什麼,抬起頭,對屋子裡的柯先生、喬師傅以及其他人道:“方才發生的事情,回頭等阿笙回店裡幫忙,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

方慶遙話聲未落,包間門被推開。

阿笙蒼白著臉色,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

包間裡的人,瞧見阿笙,均是一愣。

尤其是方慶遙,下意識地便想要從位置上起來。

當爹的不想阿笙擔心,更不想阿笙愧疚,臉上勉強揚起笑:“阿笙?你,你怎麼過來了?”

見阿笙進包間後,神色慌張地打量著房間裡的景狀,方慶遙試圖解釋道:就是有個人醉酒,不小心打碎了包間裡的一些東西。

不值幾個錢。你看,夥計們都在收拾呢。你彆太擔心,啊。”

阿笙繃起小臉,比劃著,“我都聽樓下客人說了!康少來過是不是?”

方慶遙微張著嘴,這回是真沒想好要怎麼“圓。”

阿笙留意到爹爹放在是靠在椅子上,手似乎還扶在腰間,便又急切地“問”道:“爹爹可有受傷?”

喬師傅道:“掌櫃的被康誌傑的一個小廝推了一把。估計腰可能扭到了。阿笙你回頭陪掌櫃的是去一趟濟和堂,讓馬大夫給仔細瞧瞧。”

阿笙聽說爹爹被推倒過,便要去看爹爹腰上的傷。

“沒事,沒事,爹爹真的沒事——哎喲——”

方慶遙也不知道自己扭到哪兒了,隻覺生疼生疼。

阿笙紅了眼眶,小心地扶爹爹到邊上坐著。

“阿笙啊,你……你怎麼忽然來店裡來了?”

阿笙是一連兩日早早就出了門,去槐南路了半晌,均沒有那天晚上的好運氣,一無所獲。

想著好些天沒來店裡了,便繞了遠路,來店裡一趟。

從小到大,阿笙還從來沒有同長慶樓分開這麼多日過。

在街上,他就聽路人說起了康誌傑來店裡鬨事的事情,趕忙跑向店裡。

到了店裡,果然發現平時座無虛席的大堂,今日格外地冷情。

得知爹爹在樓上包間,阿笙便氣息都沒喘勻,匆忙上了樓。

阿笙見爹爹坐下都費勁,小臉滿是擔憂,比劃著手勢,“爹爹,我現在背您去濟和堂,去給馬大夫瞧瞧。”

“沒事,沒事,爹爹緩一緩便好了。現在店裡應當最是忙的時候吧?柯先生,喬師傅,你們怎麼都上樓來了?你們先去忙你們的,我沒事。”

大力在掃著地上的碎片,小聲地說了一句,“那康少下樓的時候……還,還讓他那兩名小廝掀了桌子,在吃飯的客人都給嚇跑了。現在大堂裡用餐的客人沒幾個。”

方慶遙聽說康誌傑下樓的時候,還讓他兩名小廝鬨事,氣得罵了臟話,“他娘的康誌傑!”

柯先生道:“我看那康誌傑不會就這樣算了。要我說,慶遙,反正你早有讓阿笙娶妻之意,不若趁著這個時候,覓得合適人家的女兒,早早訂了親。

如此便是那康誌傑再過來鬨,也沒有讓他家妹妹做小妾的道理。我那天晚上就同你說過,康家現在財務狀況不好,康誌傑是要訛上你了,你隻是不信。”

那日康誌傑晚上派人來,柯先生恰巧也在。

柯先生身為賬房先生,自是不隻替長慶樓這一家管理賬目,也有彆的個人家請他,幫忙管理賬目。

再一個,也有朋友在其他像是錢莊、綢緞鋪店鋪之類的給人當賬房先生。

要說符城現在各家的經濟狀況,賬房先生們不說門兒清,多多少少得到些消息。

康誌傑嗜賭成性,是個大窟窿。

康小姐這事,康誌傑擺明了是要訛上阿笙,不見兔子不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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