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旺從廚房端涼茶去花廳,餘光瞧見院子裡大步往這邊走來的二爺,站在客廳的廊簷下,高興地同二爺打招呼。
“二爺今日回來得可真早。”
謝放抬腳跨上石階,“上回回來得太晚,沒見著人,這回可不得快一點。”
因著天氣熱,花廳裡的門窗都敞開著,隻是裝了竹簾以遮擋陽光。
院子裡透過竹簾,徐徐地吹來。
二爺同福旺兩人的對話清晰地傳至花廳。
明知二爺隻是同福旺說笑,阿笙臉頰還是不由地陣陣發燙。
“爺爺,南傾叔叔是特意趕回來見阿笙哥哥的嗎?南傾叔叔是跟我一樣,隻要有個幾天沒見著阿笙哥哥,便也很想阿笙哥哥麼?”
小石頭吃著阿笙帶來的茶香綠豆糕,晃著小腿,好奇地問道。
南傾叔叔這幾日都忙到很晚才回來,已經好幾日未曾同他們一起用晚膳。
今日太陽都還沒下山,就回來了。
童言無忌。
倒是聽得虞清鬆臉上有幾分不自在,輕咳了一聲,“……爺爺也不清楚。許是今日南傾叔叔剛好事情辦完了?”
阿笙臉頰更紅了。
爺孫兩人說話間,福旺手裡頭端著涼茶,跟在二爺後頭進了屋。
阿笙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二爺。
…
二爺瘦了。
阿笙眉心微擰,二爺的臉竟比先前大病初愈那陣子還要削瘦一些。
可是這陣子忙的?
也不知道二爺有沒有好好吃飯。
怎的隻是一段時間不見,臉變瘦了一圈。
好在,二爺的精神瞧著不錯的樣子。
“噗嗤——”
福旺一進門,瞧見阿笙頰邊的西瓜子,沒忍住,笑出聲。
聽見福旺的笑聲,阿笙回過神,一臉茫然,比劃著:“怎,怎麼了?”
謝放走上前,聲音含笑:“先彆動。”
阿笙便當真如同便點穴了一半,僵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傻愣愣地盯著二爺瞧。
二爺的手離他越來越近。
阿笙心臟砰砰跳動著,仿佛隨時都要跳出喉嚨。
身子本能地想要往後仰,想起二爺方才的那句“先彆動”,又生生忍住了,臉頰不受控製地泛著熱氣。
謝放低頭,抬手拿去阿笙頰邊的黑色西瓜子,笑著道:“西瓜子沾臉上了。”
阿笙臉頰瞬間漲紅,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他,他當真沒留意。
阿笙眼神閃了閃。
二爺方才笑得,可真好看。
福旺走過去,用帕子接過了二爺手中的西瓜子,又拿過濕巾給二爺擦手。
小石頭方才隻顧著吃糕點,也沒去看阿笙臉上。
這會兒瞧見南傾叔叔從他阿笙哥哥頰邊拿下一粒西瓜子,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笙哥哥
方才的臉變成小花貓了!”
虞清鬆也忍俊不禁,隻得忍著笑意,出聲對小石頭道:“小石頭,不可取笑阿笙哥哥。”
小石頭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隻是一雙眼睛是笑得彎彎的,眼底滿是調皮的笑意。
阿笙紅著臉,朝老師比劃著,“沒,沒關係。”
要是換成是小石頭頰邊沾著西瓜子,他瞧見了,怕也會忍不住要笑的。
虞清鬆從前是不喜歡蜜餞、糕點這一類的甜口的,阿笙做的糕點,甜而不膩,他老人家每回都會拿上一兩塊嘗嘗。
拍了拍手心上沾著的粉膏,虞清鬆謝放同阿笙兩人道:“南傾同阿笙先聊。我這兩日整理了一些古畫摹本,想著讓阿笙帶回去,臨摹個幾幅。學學先人、前輩的構圖技巧同技法。我先回房間去取。”
站起身,對小石頭道:“小石頭,你過來幫爺爺的忙。”
小石頭舍不得自己手裡吃了一半的茶香綠豆糕:“爺爺,我的綠豆糕還沒吃完呢。還有,還有,我方才答應了,要給阿笙哥哥揉肩的。”
隻是幾幅畫而已,爺爺一個人應當不至於拿不動吧?
為何要把他也給叫回去~~~
謝放先是看了阿笙一眼,又低著頭,去看小石頭,“小石頭為何要給阿笙哥哥揉肩?可是阿笙哥哥肩膀不大舒服?”
阿笙紅著臉,忙打著手勢,“沒,沒有。隻是肩膀有些……”酸疼而已。
虞清鬆代為回答道:“應當是揉糕點的麵團揉的。今日阿笙坐下後不久,便時不時地揉著肩。”
小石頭人小鬼大,便問阿笙哥哥肩膀怎麼了,問要不要給哥哥揉揉肩。
阿笙不想拂了小石頭的好意,便開玩笑地應了一句“好啊。”
哪裡想到,小家夥竟然當了真。
不但記住了,還惦記著要給阿笙哥哥揉肩。
謝放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沒關係,回頭南傾叔叔給阿笙哥哥揉肩。”
阿笙陡然瞪圓一雙眼。
小石頭嘟囔著,“可我想自己給阿笙哥哥揉肩。我給爺爺揉過肩,爺爺說我揉得可舒服了。”
謝放問小家夥:“小石頭可是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