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比劃的手都在微微輕顫著,卻還是堅定地同他“說”,他願意。
謝放自是不好再拂了阿笙的麵子。
此番若是再次拒絕,怕是當真要傷了阿笙的心了。
謝放點了點頭,神情溫柔:“好,便依你。”
阿笙開心地笑了。
眸光不經意觸及二爺眼底的溫柔,臉頰一紅,隻顧著埋首去解二爺衣襟的扣子。
替二爺寬衣這種事,放在以前,阿笙是想也不敢想的。
可他如今,不但可以給二爺解扣子,甚至連更為親密一些的事情都做過……
男衣的款式都是差不多的,扣子相對也不複雜。
莫說是給自己解扣子,即便是給醉酒的爹爹將衣服給解開,阿笙的動作從來都十分地熟練。
可這回,他的手竟是一點也不聽使喚——
他的手抖得厲害。
好半晌的功夫,才勉強解開一顆。
阿笙擔心,再這麼下去,梁公子特意為二爺備的水都要涼了。
可他越是緊張,這解扣子的速度便越是慢。
“彆緊張,慢慢來。我不會跑掉的。”
兩人的距離離得近,隱約間,阿笙仿佛能夠感受到說話間,二爺的熱氣就吹拂在他的耳後。
阿笙耳後根的肌膚一不小心,便紅成一片。
二爺又逗他。
倒是經過二爺這麼一調侃,阿笙漸漸地沒了一開始的緊張。
剩下的扣子,很快便解開了。
謝放:“嗯,做得很好。”
阿笙的臉頰有些燒。
隻,隻是解個扣子而已,聽二爺這語氣,像是,像是他當真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衣襟上的扣子已然全部解開,接下來該把外衫給除去。
阿笙心跳得很是有些快。
“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阿笙悄摸地鬆一口氣。
其實冬日裡,大家夥都穿得比較多,脫去一件也沒什麼,可要他動手將二爺衣服給除去,他還是難免會有些難為情……
阿笙通紅著耳根,點了點頭。
謝放將身上沾了血漬的外衫脫去,暫時掛在屏風上。
阿笙將梁公子先前給二爺備的那件外衫給取來。
謝放走到洗臉盆前
…
阿笙手裡頭拿著乾淨的外衫,轉過屏風。
不經意瞧見屏風上沾血的外衫,心裡頭狠狠一悸。
阿笙幾乎等於是在廚房長大,自小便見慣了血。
他不怕見血。
隻是外衫上沾著的血漬,令他心有餘悸。
倘若出事的是二爺……
阿笙屏住了呼吸,沒敢再深想下去。
阿笙手裡頭捧著乾淨的外衫,在二爺洗完臉之前,趕忙將毛巾從毛巾架下去取下,在邊上候著。
謝放將臉從臉盆中抬起。
隔著沾水的眼睫,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前世尋常的一日,他在屋裡洗臉,阿笙立在身側的情形。
驀地紅了眼眶。
手臂被碰了碰。
謝放垂眸,阿笙將手上的毛巾給他遞過來。
阿笙瞧見二爺通紅的眼眶,很是愣了愣。
方,方才可是他瞧錯了?
他怎麼瞧見二爺的眼睛,紅紅的?
阿笙待要仔細看,二爺已經將毛巾給接了過去,擦去臉上的水漬。
阿笙眨了眨眼,方才,應當是他瞧錯了?
…
待二爺擦過臉,阿笙接過毛巾,將手中的衣服遞過去。
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著,從方才接過他遞過去的毛巾,到現在將外衫給接過去,二爺似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方才洗臉的時候,不小心想到了醫院的場景?
像是今天醫院那樣的場景,應當任何人想起來都會後怕吧。
二爺可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麵,表現出害怕?
“在想什麼?”
阿笙坐在凳子上,等二爺換好衣服。
腦袋被輕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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