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猛獸食人

褚兼得再次跳起舞,開始解除方才的惡咒。

姚雄看的眼都直了。

他茫然的看向了一旁的田子禮,「這也行??」

田子禮平靜的說道:「鮮卑人就信這個,先前他們外出打仗的時候,還會帶上巫,進行占卜,雙方的巫師互相施法,而後作戰。」

「不是,我是說褚兼得為什麽連這都會??他那老師叫什麽來著?」

當褚兼得完成了舞蹈,脫掉了這身行頭之後,在此的諸多鮮卑人方才鬆了口氣,他們忌憚的看著褚兼得,不太敢靠近,唯獨那老頭,親自上前,跟褚兼得言語了會,褚兼得是懂鮮卑話的,把那老頭說的是一愣一愣的。

「獨孤公,且帶著人到我家中去吧。」

「我在家中備些吃的,設宴款待諸位!」

劉桃子還沒有開口,姚雄卻先說道:「不是說都要餓死了嗎?還能設宴嗎?」

老頭聽了很是生氣,「依我鮮卑習俗,有貴客前來,我便是宰殺了家中小兒,也得備上肉食!款待貴客!!」

聽到這句話,不遠處一個鮮卑兒顫抖了一下,看向身邊人,問道:「我阿爺隻是舉個例子對吧?」

寇流此刻卻走上前,拉著劉桃子的手,警惕的看著老頭,朝劉桃子搖搖頭。

他的意思很明確,這一進鄉便會被這些人圍起來,走脫不得,而這些人又不講信用,在這裡還能逃離,進了鄉那可就麻煩了。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看向了前方的鄉村。

天色已是愈發的漆黑了,在夜色下,那一棵課大樹張牙舞爪,有著陰影聚集在諸多的樹下,來回的移動,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老頭急了,他指著寇流罵道:「你真真是個假鮮卑!自家習俗都不記得了?!」

「記得,記得可太清楚了,方才就體驗了一次。」

老頭臉色通紅,氣的支支吾吾的,卻是說不出話來。

劉桃子這才開口說道:「勿要宰殺戰馬,也勿要宰殺大狗」

他又看向了遠處那個哆嗦的二愣子,「也彆宰殺你那兒子。」

「弄些麅來吧,這個時候,不就是挖雪坑麅的季節嘛.弄上幾隻,煮一煮,也夠大夥吃了。」

老頭很是欣喜,對著寇流叫道:「看到了嗎?這才是真鮮卑!」

劉桃子領著眾人就往鄉裡走,其餘眾人心裡雖然犯怵,但是看到劉桃子帶頭,也不敢不跟著,田子禮倒是很放鬆,他對左右說道:「勿要懼怕,兄長前來,是能讓他們活命的,他們不會動手」

這鄉野裡很是寂靜,唯獨兩旁的犬吠聲很大,挨家挨戶都能聽到犬吠聲。

老頭破多羅很是得意的為劉桃子解釋了起來,「我們當初在邊塞的時候,就喜歡養狗,家家戶戶都養狗,有的養四五條,有的養十餘條。」

「這狗能為我們看家護院,幫我們狩獵,為我們盯著羊群,還能驅趕狼群.那都很是聽話。」

「這些東西聰明的很.劉公若是喜歡,我可以送您一條好的,那都是頭狗的崽,強壯的很哪!」

他們一同走進了破多羅的院裡,劉桃子也就看到了他所說的那條頭狗,通體漆黑,果然強壯,破多羅笑了起來,在狗的腦袋上拍了幾下,這才領著其餘眾人走進了內屋。

屋內散發著陣陣惡臭味,主要還是那些動物的屍臭。

屋內堆積了打量的動物毛皮,內臟,還有些骨架之類,也就是寒冬,倘若是夏天,這上頭再被小蟲子一圍,那味道當真是不敢想。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有些難以適應這味道。

破多羅便令人開了會窗戶,隨即說道:「外頭冷啊,這些東西沒辦法在外頭處理,今年又沒什麽商賈,這些骨頭,毛皮都賣不出去」

劉桃子麵無異色,他甚至還探頭看了看那毛皮,隨即搖頭,「沒剝好,損了價。」

破多羅一愣,隨即更加確信。

就如劉桃子所說的,眾人所準備的大餐,便是那麅子肉,將其煮爛,剁碎,用麥粟和之,儘可能的多放水,再煮上一遍,這肉粥便夠大家聞一聞肉味了。

大家圍坐在了屋內,中間有篝火,篝火邊擺放著石隊。

坐不下的那些人,就坐在了周圍的側屋之中,房門大開,彼此也能看得上麵。

那些強壯的鮮卑人也是坐在他們的身邊,大家一同吃著肉粥,嘴裡噴著濃濃的霧氣來。

老頭擦了擦嘴角的汁水,看向了一旁。

那人拿出了一牛角笛,開始緩緩吹奏。

笛聲悠揚且悲切,帶著一股道不明的悲傷和落寞。

破多羅抬起頭來,哼唱起了歌。

次日,眾人起了身,整個鄉野已是變得極為熱鬨。

老老少少,有的騎馬,有的徒步,皆是在外走動,步伐匆匆。

整個鄉野裡的糧食格外的短缺,他們隻能是趁著天氣不那麽寒冷的時候,外出弄些吃的。

破多羅帶著劉桃子來到了門口,「這安平的縣兵,不能超過五百人吧?」

「四縣,我要兩千人。」

「啊?四個縣的你都要從這裡招?」

破多羅笑著點頭,「也好,這是好事啊!當初整個寧州有五六萬鮮卑,博陵和常山占據了多數,當下博陵的鮮卑,也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住在安平外.其餘各地的鮮卑,早就騎不動駿馬,拿不起弓箭了,都給人當佃戶去了。」

「你給我些時日,我看看能不能湊出兩千人來」

姚雄趕忙問道:「你不是說,此處有數千餘戶鮮卑嗎?怎麽兩千人還要湊??」

破多羅撓著頭,「我那不是嚇唬你們嘛,我不知你們的來曆,當然要往多裡說.我們這裡其實人口還不到千戶,不算老弱婦孺,能騎馬打仗的能有一千出頭吧」

「但是您勿要急,我們這裡的半大孩子,也是能騎馬作戰的」

「那就一千人吧,給我帶去校場。」

破多羅點著頭,「好,劉公勿要在意,雖然隻有千餘人,但是各個都是好手,就是幾個沒打過仗的,那也是自幼被我們訓出來的,見過血,知軍陣,能聽令對了,需要我們帶餘馬嗎?一般來說,打仗都是一人三馬,我們這馬匹的飼料」

「這些事,你與田子禮來商談就是了。」

「好,好。」

眾人正準備上馬,劉桃子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昨日可曾派了人去城內?」

「不曾。」

「那是否有人受了他人的錢財,瞞著你私下裡去城內?」

破多羅糾結了下,方才說道:「這個.城裡的人對我們有些誤解,故而我們每次去城內,都會引發極大的騷動,就算我的人被買通了,也很難進城啊.」

「嗯,知道了。」

劉桃子上了馬,看向了一旁的田子禮,「你留下來跟他們商談招納之事,儘快到往校場。」

「唯!!」

劉桃子領著其餘騎士們飛奔而去,破多羅便是站在原地,目送著對方離開。

他的傻兒子走上前,低聲問道:「阿爺,這個人真的能信得過嘛?」

「不信你要怎麽辦?就是熬過了這個冬天,下個冬天怎麽辦?難道還真的要落草為寇嗎?!」

破多羅瞪了自家兒子一眼,隨即看向了田子禮。

「哈哈哈,您勿要在意,我這小兒,自幼不讀書.我們還是來談談駿馬和軍械之事!」

劉桃子帶著人回到了校場。

校場的大門是敞開著的。

門內外留著很多的踩踏痕跡,門外的那些頭顱早已消失不見,而眾人進了校場,卻發現原先被掛起來的兩個俘虜此刻也是無影無蹤。

姚雄大叫著,在校場內來回找了幾圈,也根本不曾找到那位負責清潔的老吏。

姚雄破口大罵。

「我就知道那崔老頭不能信!!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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