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帥摸過大弓,抖一抖箭筒,摸出一根通體漆黑的箭矢。
他站直身子,盯著戰場,拉開大弓。
地麵上,整座趙府都被二人對拚的氣流絞成廢墟。
熊熊血氣如狼煙般升騰翻滾,月光下,隱約間似有群狼奔騰,氣勢駭人。
光是站在百米外的屋頂上觀看,梁渠都覺得胸口堵得慌。
這已經是二人控製力量,往對方身上傾斜的緣故,難以想象要是放開來,能造成多大的破壞?
半尺厚的石幔地被踏為齏粉,隨手挑起的大柱攔腰折斷,木刺飆射,刺入地麵化作一個個黑色孔洞。
黃泥地上一秒被夯實如硬磚,下一秒又被踏碎成軟沙。
滾滾煙塵混雜著衝擊波,讓這無形之物都變得肉眼可見,駭人聽聞。
黃澤君越打越吃力,胸口堵得厲害。
越境而戰並不容易,即便隻是越一個小境界,差距依舊不小。
他可不是吞服胎珠丹的殘次品,是教中實打實培養出來的精英,這也是他明知陸剛尚在,依舊選擇獨自主持血祭的底氣。
可陸剛上來就給他一記毫無防備的攻城錘,任誰都吃不消,他感覺自己可能斷了幾根肋骨。
一身滂湃血氣好似擁有了宣泄口,根本提不起勁,越打越心驚,隻想儘快脫身。
黃澤君暗暗提氣,瞅準一個方向便要躍身。
沒來得及衝出去,羽箭的呼嘯已經撲麵而來,他幾乎能感到箭簇激起的氣流。
黃澤君猛然低頭,箭從他的發間擦過,幾莖頭發被切下。
他驚出一身冷汗,那一箭的精準無可挑剔,隻可惜力量不足,他才死裡逃生。
可黃澤君剛有所慶幸,便看到迎麵而來的鐵拳。
不,不對!
對方的目的不是殺傷,是為了逼他低頭!
陸剛甩臂一擊,精準無誤地砸中黃澤君的側臉,勁力爆發,透體而出,整個腰身旋轉。
全身血氣在這一刻被全部激發,好似長虹貫日,轟入黃澤君的腦袋,頂住他的頭朝地上砸去。
黃澤君覺得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銅鐘那樣震動,鮮血同時從鼻子和嘴裡噴出。
腦袋被打得幾乎要與頸椎分裂,身體平衡完全被打破,整個頭顱如倒插蔥般栽入黃泥地,絕大的慣性,連同他的肩膀都埋入半截。
徐子帥趁勢弓拉滿月,弓臂吱嘎作響。
砰!
黃澤君耳畔如有雷鳴,可他來不及反應了,萬幸那弓手實力有限,以先前箭矢的力度,不射中脆弱部位,根本不足以
他全身毛孔驟然閉合,莫大的驚悚感自心間升起,可不待扭動腰身,提振氣血。
箭矢化作飛芒,透體而出。
銅錢大的圓孔從前而後貫穿黃澤君的整個身軀,將整個腎臟完全破壞。
箭矢釘在地上,箭羽嗡嗡震響。
劇痛攻心,黃澤君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神經都在抖動。
怎麼會?
屋頂上,梁渠對徐師兄的兩箭歎為觀止。
第一箭,徐子帥模仿胡奇的力度,加深黃澤君的錯誤印象,同時封鎖走位,給陸師兄機會。
第二箭,在陸師兄得手後,真正爆發奔馬巔峰全力,趁其不備祭出殺招!
都是一張弓,可徐師兄的箭法可是中乘武學,不可同日而語。
倘若最初便全力以赴,不僅陸師兄沒法得手,箭矢本身便有被避開的可能!
第一箭隻是陷阱,致命的第二箭在黃澤君全身放鬆時襲來!
甚至於第一箭就已經將胡師兄先前射出的一箭因素考慮在內。
梁渠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嫩,要學的東西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