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兩天,宵禁也結束了。
平陽縣的夜晚恢複了過往的熱鬨繁華。
陳慶江更是每天笑容滿麵。
晚上魚類活動頻繁,能捕撈的魚獲更多,連捕一個白天的魚,實在憋得難受。
隻是肥鯰魚它們再度恢複了晚上捕魚的作息,一切仿佛又回歸常態。
八月中旬初。
梁渠曠工在家吃著花生米,李立波匆匆趕來,宣告河泊所要來重要人物,所有官員需前去迎接。
重要人物?
梁渠心頭一喜,算算時間,顯然是上回剿滅鬼母教的賞賜下來了啊。
他忙回臥房換上官服,趕往河泊所,結果到地方才知道。
早著呢。
至少得再等三個時辰,幾乎是半天!
不是所有官員和梁渠住的一樣近,還正好在家,提前趕來的信使特意留出三個時辰的空檔,免得讓河泊所失了禮數。
梁渠坐在冉仲軾的書房裡吹冰台,喝冰酪漿,消磨時光。
“你這糖放太多了,齁甜,應該多放些牛乳。”
寫文書的冉仲軾翻個白眼:“有的喝就不錯了。”
同樣等待的項方素隨口道。
“這次來的應該是南直隸的人,阿水的職務下來不難,我們的還要晚一點,會有第二波。”
冉仲軾見怪不怪。
“帝都的消息有得等,反正賞賜不著急,慢幾天無所謂。”
大順疆域過於寬廣,為方便管理,本朝有兩個核心中樞。
一個是無可爭議的帝都,皇龍所在,統籌天下。
另一個是在南直隸,統轄範圍涵蓋整個淮河下遊。
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它不能製定大政策,卻負責在南邊貫徹帝都下達的指令,是一個很有用的“副心臟”。
淮陰府同樣歸南直隸統轄,據說那邊留了一票的權貴,大武師常有,數得上門第的,家裡皆有宗師坐鎮。
其明麵上常駐守衛的武聖更有兩位之多,是整個大順除去京城外,行政等級最高,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地方。
南直隸管轄範圍內,七品以下官員更是能夠通過分吏部直接任免,故項方素說梁渠的消息會比他們快。
至於他們的升遷,南直隸做不了主,得先上報帝都得到批準。
下午申時。
衛麟與徐嶽龍站在最前方。
所有人跟隨二人在河泊所門口排排站好,整齊隊列,不得有絲毫議論,交談,咳嗽。
肅穆之餘,肉眼可見的喜氣洋洋。
誰不喜歡領功呢?
不消片刻,一隊人馬從道路儘頭奔來,於遠方揚起一片淡淡的塵煙。
類似的場景梁渠已經經曆過一回,比周邊的武師官員多出一份鎮靜。
數裡之遙倏然而至。
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騎著一匹健碩黑馬,氣勢昂揚,下馬就掏冊頁,毫不墨跡。
“我皇上神明天縱,英武首出,值邊徼未寧,潢池竊聚,方提挈恩威……
今彙敘鞏固前後戰功,以厲將士之後效,以昭賞罰之至公事!”
念過綱領,中年人開始一一闡述時間地點,河泊所與緝妖司剿滅鬼母教分支的所作所為,相應功績。
進而一番誇獎,開始論功行賞,隻是輪到部分人,隻記功勞,相應的獎賞並沒有讀出。
跟項方素說的一樣,頭部的要晚一些。
許多不明就裡的武師心有慌張。
直至六品及以上官員宣讀完畢,具體獎賞頒布下來,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和上頭有區彆。
梁渠側耳傾聽,待中年男子念過二三人的名字後,聽到了自己。
“淮陰府平陽縣人梁渠擢七品都水郎一職,賞龍血馬四品丹一顆,記大功二,小功一百又三!”
升了!
連跳兩級。
七品都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