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先前是有一些,但昨晚您來過一回,目前好像沒再出現傳播,得病的也有所好轉,隻死了兩個。
營裡百姓私底下都說是沾了大人的福,說您是池王爺下凡。”
“池王爺?”
巡檢解釋:“一個民間傳說吧,說是池王爺曾經是大官,晚年歸隱故裡,就是咱們華珠縣。
某天晚上遇見瘟神往池塘裡下毒,為了救村民自己就把池塘的水喝乾,後來毒性發作跳塘而亡,上蒼十分感動就封他為‘池府千歲’。
咱們華珠縣地界每年都有往黑水河上送王船的習俗,今年指定有百姓寫您的姓名。”
梁渠恍然,接著問:“河泊所有人來過?”
“兩個時辰前,送了不少米糧,賬本上全有記錄,請大人過目。”
巡檢遞來賬本。
梁渠簡單翻看,粗略計算,堅持四五天不是難事,甚至四五天是保守估計,若煮成薄粥,堅持七八天不難。
聽上去不太近人情,但眼下活命比吃飽重要得多。
尤其梁渠能驅水病,稍微虛弱些不礙事。
“得找機會碰個麵……”
徐嶽龍坐鎮後方,統籌調配,說不得會先去一趟淮陰府借調物資。
眼下來的大概率是冉仲軾他們,正好把程崇這個燙手山芋交出去。
這樣萬一有意外,那就不關梁渠的事了,他忙碌幾天,實在累夠嗆,得讓彆人去提心吊膽。
逛過一圈,確認自己的驅水病能力生效,梁渠回到船上記錄信息。
“寇壯,立波,傑昌,你們三個維持好秩序,安排災民,結束後按照我之前的路線跟上,我先去一步,還有那個叫盧新慶的水匪,彆放鬆看管,讓他老實一點。”
李立波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剛才都看著,大致明白要怎麼做。”
寇壯撓撓頭:“梁大人放心,那個水匪我一直盯著,他打不過我。”
“嗯。”梁渠上下掃視寇壯,“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寇壯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梁渠搖搖頭,江豚拉動舫船先行一步。
中午。
大片田地淹沒在水中,部分地方能看到露出頭來的青色禾苗,葉片稍有垂落,但沒有想象中的糟糕。
今天是洪水爆發的第五天,但洪水爆發並非一次性淹沒到華珠縣的每個角落。
眼下的稻田淹沒不過三四天的時間,距離黑水河也足夠遠,許多地方的水位不算高,隻有二三尺的模樣。
梁渠突破六竅,能控製的水流已經逼近兩萬噸,念頭一動,附近數畝田地迅速露出乾燥地麵。
淹沒在水中的稻苗暢快呼吸。
下午。
老宋頭帶領著上百艘漁船到來。
上頭的青壯二話不說,跳下漁船加入到搶救稻田的行動當中,依次給水稻田放水。
梁渠先前搶救的全是高地勢水田,忙碌的青壯們沒有察覺到不對。
水流順著開出的口子從山坡上往下流淌,部分稻苗終於探出水麵。
可惜,全救是救不了了,地勢低的稻苗隻能淹沒在裡麵。
好在梁渠讓阿威探查一番,目前來看,附近區域有三分之一的田地能夠挽救。
接下來,梁渠每到一個地方,除去轉移災民外,更會安排一批青壯留在附近,搶救稻田。
每個人都儘心儘力。
這一批稻田能搶救下來,不會落入到田地主人的口袋裡,全部要收歸縣有作為災糧分發,自然越多越好。
與此同時。
冉仲軾等人一路分發物資,與鬱知縣進行過簡單交接,同樣帶領船隊,根據各個濟民點的留存信息向梁渠方向靠攏。
整個靠攏過程中,冉仲軾幾人漸漸察覺到不對。
“聽上去,每個濟民點的人全見過阿水?不少還是阿水送過來的?”
項方素摩挲下巴,生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