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之上,梁渠和小蜃龍幽幽轉醒,齊齊凝視頭頂雕花的架子床,直至一人一獸感受到肉體上的疼痛,猛然回神。
嘶!
扒開衣服,完好無損,然而未等慶幸,下一秒,一條細長的血線裂開,於梁渠的注視下,半寸深,橫跨大半胸膛的傷口浮現。
滴答!
鮮血順著傷口處滴落地麵。
小蜃龍同樣如此,腰腹位置,接連有鱗片蛻落,約莫三指寬。
方桌上的阿威張合口器,警惕地觀察四周,不明白天神為何突然受傷。
夢境中的傷害反饋到現實裡來了?
梁渠蠕動肌肉,強行屏住傷口止血,擦去少許鮮血,眉頭緊皺。
探圖果然有危險。
真是傳承也不是誰都能拿的。
不過有好消息,傷勢沒有夢境中的那麼嚴重,夢境中至少胸膛讓劃了對穿,反映到現實中卻隻是休養兩天的小傷。
好事。
如此一來,仍在承受範圍之內。
小蜃龍跑到銅鏡前,望著腰腹上掉落的鱗片垂頭喪氣。
如此傷勢,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長不好。
“那隻蜃虎打完應該還能爆獎勵。”
梁渠思索。
打完青獅的水澤精華大抵為順帶的,“蝦蟹黿鼉,氣聚蜃樓”,蜃族本為江河水獸,青玉獅子的獎勵當是那兩縷長氣。
下次可以能多帶點人,聯想到昔日的鱘魚妖,梁渠打算故技重施。
蜃虎應該不到大妖。
他未曾見到什麼神通本領,單純體魄強悍,且攔路青獅跳到大妖蜃虎,傳承跨度未免太大。
下次拉上龍炳麟和龍娥英,要還不行,龍人族長老也非常不錯,來個宗師總該綽綽有餘……
“下一次去仙島是什麼時候?”
三王子沉下心神感受,張開三隻龍足,最小一隻收回兩根龍趾,比出一個“Y”。
“十天,怎麼還延長了?”梁渠訝然。
此前可用不著那麼久,且這次夢境,夜半進入,再醒來卻是白天,夢境中明明隻有兩刻鐘不到。
小蜃龍撓撓頭,示意它不太清楚,登島次數的確被延長,但正常吐霧做夢不礙事。
念及此處。
小蜃龍生出幾分悲哀。
十天一次,一次傷口長十天,豈不是永遠好不了?
它歎口氣,回頭吐霧,白霧翻湧,包裹住傷口,重新顯出鱗片,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來。
“阿水,你沒事吧?”
窗門叩響。
“師兄?”梁渠上前打開房門,“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該問你怎麼了。”徐子帥探頭環顧一圈,“早上我們喊你起床,你待屋裡也沒個動靜,我們進來一看,你躺地上跟昏死了一樣,怎麼叫都不醒,還眉頭緊皺的,我們尋不到辦法,就先把你放床上了。”
梁渠回頭,見到地上的蒲團和床鋪生出印象,自己進夢境前的確沒有躺到床上。
徐子帥目光下移:“你這傷哪來的?”
“練功練的。”
徐子帥狐疑:“你小子可彆是練功練的走火入魔了,自殘自傷去了。”
“我練功有那麼勤?”
“倒是。”徐子帥探入房間,“三王子呢?”
有人呼喚,小蜃龍昂首挺胸地出來。
徐子帥抬手接住,越看越喜歡:“你那白猿朋友有沒有彆的蟲子了,我也想養一隻。”
“改天我問問。”
“對了,我上午出門聽說二月十日,帝都天舶商會有拍賣會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