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取得了天下?”
翻看著手中的書籍的人影,斜靠在殘破的五木瓜家徽旗幟下。
“滅了明智家、滅了柴田家,這隻掉毛猴子成為了‘關白’?簡直荒謬!”
嗤笑聲中,人影繼續看下去。
“勝家死了,阿市也與勝家一同死於天守閣。”
人影微頓,似乎看到了更荒謬的事情。
堂堂‘鬼柴田’竟然敗給了猴子?還有妹妹阿市也死了?
“丹羽、益一、利家.都歸順了猴子,織田家成了家康家的附庸?”
“信忠困守二條城,死於光秀之手真是個傻瓜兒子。十兵衛、猴子、說說看,我該怎麼‘賞賜’你們呢?!”
人影站起身來,一米七的身高在戰國時期,絕對算得上是‘身材偉岸’;加上不怒自威的神態,讓被眾將領團團環繞,負手跪地的兩人隻顧磕頭。
“.無趣,”
半響,人影丟掉手中的書籍。
“你們不是十兵衛,也不是猴子,隻是兩隻混亂的惡靈。”
“就連我——”
人影站起身來,環視一周。
蜂須賀正勝、柴田勝家、前田利家、丹羽長秀還有跪在地上的明智光秀、豐臣秀吉。
容貌還是那張臉,卻都是鬼氣森森,黑煙滾滾!
“都是假的!”
人影怒而撫額,他腦海中的認知混亂不堪,有大量帶兵打仗、治國布武的場景;也有上樹下河、四處搗蛋的過往;還有結交商人,製造鐵炮火銃的知識;甚至拍鼓高歌、女裝起舞的記憶
然而這些認知前後混亂、互相矛盾、仿佛幾十、上百人的記憶全都塞入他的意識。
“我們都已經死了,站在這裡的不過是群雜糅的惡靈!”
無數的認知賦予了人影‘思考’的行為,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也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但是——
“收攏鬼部、困守孤城,坐等被滅”
“無趣!無趣至極!”
人影大步向天守閣外走去,推開大門的同時,眺望著遠處的城市。
那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隻是如今慌亂一片,人們正在往東邊逃難:因為在城市的西邊,一座鬼氣森森的漆黑‘天守閣’憑空出現。
天守閣之上,是裂縫中不斷湧出的黑泥,醉落而下融入其中。
“警報、警報!”
“愛知縣名古屋市西區出現超凡災害:鬼尾張城。”
“推測災害等級為:鬼級!”
“請中村區、中區、北區的市民有序撤離,請中村區、中區、北區的市民”
整座城市的廣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嚴肅的聲音。離西區最近的幾個區都在撤離,而更遠的中川區、港區、熱田區、千種區之類的地方.居民則是進入地下停車場、地鐵之類的地方避難。
名古屋市區200多萬人,急切之間要全都疏散出來,就算是現代交通也不可能做到!
甚至就算是靠近西區的幾個區域,幾十萬人同時向其他區湧去,已經造成了恐怖的交通擁堵。
“人間五十年,看天下興亡,皆似夢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
站在天守閣上眺望遠方的城市,人影冷冷一笑。
“我死的時候,剛好49歲!”
這首貫穿了他興衰的和歌,仿佛就是他一生的寫照
“不,我不是織田信長;我隻是一名惡靈,一名注定失敗的惡靈!”
無數混亂的認知在意識中翻滾,然而不管是哪一個‘認知’,他都是毫無爭議的英雄。
可就在最誌得意滿的時候,卻倒在了本能寺熊熊烈焰中;不過這點挫折還打不倒‘織田信長’,想‘他’戎馬一生,什麼背叛沒見過?就算是死,那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來吧,這個時代的人類。”
“讓我見識你們的武勇,有沒有資格馳騁在這片土地!”
————
“敵人是”
“織田信長?”
“牙白.我們是不是應該喊一句‘敵在本能寺’?”
正在從東京往名古屋趕來‘魚鷹’運輸機上,聽聞接下來麵對的敵人是‘織田信長’,一群人都是麵麵相覷。
這位對島國人來說,那真是如雷貫耳:戰國的混亂局麵就是結束在他手中,在他最鼎盛的時期,組織了十三萬軍隊,在京都進行軍馬演練,上到天皇、下到百姓,所有人都相信他將徹底的終結亂世,讓島國迎來和平。
然而一句‘敵在本能寺’,將其‘布武天下’的夢想徹底終結。
空留下‘人生五十年’的感慨
之後先是‘關白’豐臣秀吉,
然後是‘將軍’德川家康坐上天下人的位置。
最終由命最長的‘老烏龜’德川家,開啟了數百年的‘德川’幕府時代。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不是最強的贏了,而是活到最後的贏了:熬死英雄豪傑,就能笑到最後。
運輸機的機艙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即便是經過了一係列的‘培訓’,身上屬於普通人的氣息並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