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雌雄難辨白狐兒臉,牧童兒不讓巾幗色(1 / 1)

許宗甲長舒了一口氣,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壓了壓自己頭上的粗布帽,隻露出了一張嘴。

徐鳳年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站在坐在角落裡的許宗甲,也鬆了一口氣,他為人不壞,心腸要比徐驍軟得多,看見許宗甲沒有因為自己的牽連喪命,心中也是感到慶幸。雖然他不解剛剛許宗甲眼神是何意,此時已經不重要了,拉起身邊再次塌下了腰身,變得猥瑣的老黃,興衝衝的就向著山匪相反的方向溜走了。

許宗甲這才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剛剛因為演戲導致衣服蹭上的塵土,有些心疼,他如今可是家徒四壁,還有祖父要贍養,哪裡有什麼好衣服,這身麻布衣已經是有著不少的補丁,依然是他僅有的兩套換洗衣服中一件,,如今沾了灰塵,青一塊黑一塊的極為難看,這讓他心中有些生氣,要知道這身粗布衣服曆經縫補,如今每洗一次就可能會多上一兩個補丁,如何讓他不惱。

許宗甲想到在家的祖父,神色莫名的收起了心中的漣漪,起身來到破廟之後,牽起了黃牛的韁繩,看著怡然自得,吃著青草的老牛,心中憤憤不平,自己剛剛可是曆經生死,這老牛倒也舒適,不由的恨恨出聲。

“早晚有一天,將你宰了烹成一鍋,飽我肚腸。”

許宗甲這一世少有葷腥,也就是在徐鳳年認識了祖父之後,才見了幾次油星,平日裡真是吃得比和尚的還素。

許宗甲牽著老牛慢慢悠悠的向著北涼的方向走去,倒是和徐鳳年二人的方向一致,畢竟都是要回北涼城,隻是一個回的是那富貴王府,一個回的是西坊陋巷。

許是今天該著許宗甲倒黴,他明明和徐鳳年等人的趕路速度不同,但是依舊在距離北涼城還有三十裡地的時候再次相遇了,當然也少不得那些西楚殘卒,依舊是圍成一個圈子,將徐鳳年和老黃包圍在了中間。

當然也略有不同之處,山匪首領此時手中拿著一副畫卷,上麵寥寥幾筆墨色就傳神的將徐鳳年勾勒了出來,栩栩如生,讓人不得不感慨,作畫之人功力不淺,而且畫者應該對徐鳳年極為了解,徐鳳年的神態和氣質都刻畫的極為傳神,就連徐鳳年見了都無法抵賴自己的身份,啞口無言。

許宗甲看完這些,再次將目光轉向了包圍圈中,這裡赫然比剛剛多了一道身影,一襲白袍,豐神俊秀,五官精致,無一不美,無一不妙,雙眸猶如寶石,清澈透亮,眸上劍眉英武,讓人豔羨,腰身細長,配著兩把寶刀,纖長白淨的十指搭在刀柄之上,隱隱透著銳利鋒芒,整個人都散發著清冷之氣,好似姑射仙子,寒宮嫦娥。

“哞!”

老黃牛許是未曾見過這般多的人,有些畏懼,駐足不前,回頭朝著許宗甲發出了一聲牛叫聲,好像是在問現在怎麼走。

在場中眾人本來正在對峙,空氣中都彌漫著凝重的氛圍,聽到老黃牛的叫聲,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許宗甲,一股無形而又真實存在的壓力憑空出現在了許宗甲的身上。

許宗甲訕訕的伸手拍打了一下老黃牛的腦袋,略略後退了一步,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的無害,這才發出了清朗的聲音。

“諸位都是豪傑英雄,我隻不過個放牛娃,隻是恰巧再次遇見了諸位英雄,你們隻管繼續,我絕不打擾,等你們解決了事情,我再離開!”

眾人見又是這個牧童,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到許宗甲的身上,而是重新對峙了起來,隻有那白袍之人之前並未見過許宗甲,眼中閃過一絲的詫異,不知許宗甲究竟是如何和眾人認識的。

“北涼世子,居然會謊稱自己是楚人,不知道被天下人知道後,是否會恥笑徐驍生了一個無膽鼠輩,真是丟了人屠的臉!”

山匪首領對著畫卷仔細的對照著徐鳳年的長相,驗明了身份後,這才右手用了個巧勁將畫卷直接卷起,就這一手,顯露出了山匪首領有著真功夫在身,而且造詣不淺,至少是個五品高手,這是中三品境界,足以破六甲而不傷,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把好手,難怪你能夠在西壁壘之戰中逃得性命,在北涼城外聚眾成匪,多年來未被剿滅。

徐鳳年雖然一直不曾習武,卻見識廣博,見此一幕,眼中瞳孔微微一縮,麵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些許。

北涼王府內有著一座聽潮閣,閣高九層,承接北涼氣運。北涼王徐驍馬踏春秋,滅六國七十餘城,後又剿滅了無數不願與臣服的江湖門派,收納秘籍於北涼王府聽潮閣之中。而北涼王府,也就成為了江湖當中的三大禁地之一。有無數的春秋亡國奴、江湖敗家犬想要暗殺徐驍,也有無數的高手想要潛入聽潮閣偷盜秘籍。

但是三大禁地之名,豈是浪得虛名的。北涼王府,明麵上有北涼鐵騎巡視護衛,暗地裡還有拂水房的弟子和死士監控。而更可怕的是那些隱匿在不知何處的江湖高手,徐驍馬踏江湖,殺掉了一批批的成名高手,但是也收攏招降了不少的江湖走狗。畢竟金錢、秘籍、官職、女人,北涼王都可以給他們,所求不就是財色名利權位嗎?

徐鳳年從小接觸到的資源遠不是常人可以比肩的,所以對山匪首領的境界一眼就看了出來,他手無縛雞之力,隻有一匹瘦馬和老黃跟隨,每次遇見危險,老黃逃得比他都快,怕是指望不上了,隻能將目光轉向了立於一旁的白狐兒臉。

徐鳳年剛剛隻顧著對麵的山匪,不曾認真打量這人,此時細觀,眼中閃過驚豔之色,對方膚白如玉,媚眼桃花,仙姿玉質,難辨雌雄,像極了蠱惑人心的白狐兒臉,在徐鳳年所見的絕色中,堪稱第一,可惜是個男人,徐鳳年歎息不已。

此時一陣邪風吹來,卷起了風沙,讓人不得不閉上了雙眼,等到風過塵落,徐鳳年看到白狐兒臉目露驚色,直勾勾的看著對麵,不由隨著移動視線。

一頂粗布帽慢慢落在地麵之上,露出了被許宗甲遮掩的容貌,集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華,鐘?天地之靈秀,?蘊山水之?華英,卻是不讓白狐兒臉分毫。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