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賣主張鬆(1 / 1)

曹操平定涼州,位極人臣,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這個消息傳入了漢中,驚動了漢寧太守張魯,張魯本是沛國豐人。其祖張陵在西川鵠鳴山中造作道書以傳教,人皆敬之。張陵死之後,其子張衡繼承了道統。

百姓但有學道者,助米五鬥。世號“米賊”。張衡死後,張魯繼任。

張魯在漢中自號為“師君”;其來學道者皆號為“鬼卒”;為首者號為“祭酒”;領眾多者號為“治頭大祭酒”。務以誠信為主,不許欺詐。如有病者,即設壇使病人居於靜室之中,自思已過,當麵陳首,然後為之祈禱;主祈禱之事者,號為“奸令祭灑”。祈禱之法,書病人姓名,說服罪之意,作文三通,名為“三官手書”:一通放於山頂以奏天,一通埋於地以奏地,一通沉於水以申水官。如此之後,但病痊可,將米五鬥為謝。又蓋義舍:舍內飯米、柴火、肉食齊備,許過往人量食多少,自取而食;多取者受天誅。境內有犯法者,必恕三次;不改者,然後施刑。所在並無官長,儘屬祭酒所管。

因為漢中百姓都信奉五鬥米教,此教雄踞漢中三十多年,威望甚高,朝廷認為不可輕易征伐,所以命張魯為鎮南中郎將,領漢寧太守,安撫漢中百姓。

張魯畏懼曹操勢大,如今天下隻有漢中和益州還未被曹操收複,他心中驚恐,聚眾商議對策。

張魯身穿道袍,坐在了上位,看著麾下的文武,眉頭緊鎖,滿是擔憂之色,聲音中帶著幾分嘶啞,開口問道。

“如今曹操也已經收複了涼州,擊潰了鮮卑和羌族,氣勢正隆,如若進攻漢中,我等如何抵擋?”

張魯麾下謀士閻圃聞言,眼眸微垂,念頭轉動,稍稍思索了一番,出列建言道。

“漢川之民戶出十萬餘眾,財富糧足,四麵險固;今馬超新敗,西涼之民,從子午穀奔入漢中者,不下數萬。益州劉章昏弱,不如先取西川四十一州為本,然後師君再自立為漢寧王,督兵拒曹操!”

張魯聞言大喜,他早有稱王之心,閻圃這話說道了他的心坎之上,劉章懦弱昏聵,他心中並未將其放在眼中,自認為勝券在握。隻要擊敗了劉章,他就可以順利稱王了。

當年劉章繼承了益州,張魯認為劉章昏聵懦弱,自此獨立,不服益州管束,使得劉章大怒,將張魯之母打殺,因此二人有著大仇,如今張魯將要出兵益州,劉章自然大驚,連忙聚集文武,商議對策。

其中有一人,乃益州彆駕,姓張,名鬆,字永年。其人生得額钁頭尖,鼻僵齒露,身短不滿五尺,樣貌極為不堪,但是言語有若銅鐘,此人博聞強記,過目不忘,才華過人,算是益州最頂尖的智謀之士,覺醒了精神天賦,深得劉章信任。

“主公放心,某雖不才,但願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使張魯不敢來犯益州!”

劉章聞言大喜,站起身來,一臉驚喜的看著張鬆,命他詳細解說。

“某聞許都曹操,掃蕩中原,呂布、二袁皆為所滅,近又破馬超,天下無敵矣。主公可備進獻之物,鬆親往許都,說曹操興兵取漢中,以圖張魯。則魯拒敵不暇,何敢複窺蜀中?”

這話一出,堂中有一人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正是當年赤壁之戰逃亡的劉備,如今他投靠了劉章,被蜀中文武忌憚排擠,不得劉章看重,隻是礙於同為漢室宗親的麵子,這才勉強棲身,如今又沒有了諸葛亮這等智謀之士的謀劃,多有掣肘,並未有取得劉章的信任。

劉備此時已經得知了諸葛亮降了曹操,輔左曹昂擊潰馬超,大敗鮮卑胡羌聯軍,自然心中生出了被人背叛的感覺,想當初他對諸葛亮何其恭敬,簡直化身為了舔狗,如今諸葛亮卻轉身投入了曹操的懷抱,如何不讓他憤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人微言輕,難以改變劉章的主意,心中悶悶不樂,卻又毫無辦法。

劉章金珠錦綺,為進獻之物,遣張鬆為使,前往許都,勸說曹操出兵進攻漢中。

張鬆乃是多智之人,自然明白大勢所趨,知道天下一統,已經不可更改,所以生出了異心,暗暗將自己耗費了幾年時間所繪的西川地理圖本藏在了身上,想要進獻給曹操,作為晉身之資。

張鬆到了許都館驛中住定,每日去相府伺候,求見曹操。曹操自馬超投向,收複涼州之後,睥睨天下,傲視群雄,每日飲宴,無事少有外出,國政皆在相府商議。張鬆候了三日,方得通姓名。左右近侍向張鬆索要賄賂之後,幫著張鬆稟報,張鬆這才得以進入相府。

曹操坐在上方,剛飲過酒,腦袋還有幾分昏沉,醉眼惺忪,看著堂下的張鬆,見他麵貌醜陋,人物猥瑣,身材矮小,眼中透著幾分不喜,神色澹澹的問道。

“汝主劉章悖逆無禮,連年不進貢,如今為何讓你前來許都?”

張鬆躬身作揖,頭顱仰起,打量著這位即將一統天下的雄主,甚有威儀,氣勢迫人,果然和劉章不同,張鬆眼中精光大作,這才垂下頭顱,解釋道。

“益州路途艱難,途中又有賊寇竊發,不能通進!”

曹操似乎十分不喜張鬆,聽到此言,頓時大怒,厲聲問道。

“本相已經掃清中原,何來的賊寇?”

張鬆大駭,連連作揖,解釋道。

“漢中張魯,帶甲十餘萬,使得益州不得太平,因此不能進貢!”

曹操近日飲酒頗多,頭腦昏沉,看著猥瑣的張鬆,見他牙尖嘴利,心中越發的不喜,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感到了幾分困頓,搖搖頭,起身回了後堂,不願再和張鬆言談。

張鬆悵然若失,看著曹操離去的身影,手不自覺的探入了懷中,眼中帶著幾分失望,他滿心歡喜而來,如今卻是失望至極。

丞相府的左右近侍見此,連忙驅趕張鬆,言語無狀,對其十分不屑,冷聲道。

“要不是看在你知道孝敬金銀,今日我等絕不會為你通報,如今惹得丞相不悅,還不速速離去!”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