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林鳳嬌,四目道長見此情景,同時咬破了手指,運轉法力,向著僵屍衝去。
林鳳嬌身手敏捷,一腳踹翻了一頭僵屍,彎腰點中了僵屍的眉心,將其定住,隨後又躲過了背後一頭僵屍的襲擊,反手一點,將其定在了原地。
四目道人被僵屍掐住了脖子,手指點在了僵屍的眉心之上,伸手使勁扒了一下僵屍的手臂,根本掙脫不開,不得已又將血跡抹去,僵屍再次動彈起來,四目道長趁機掙脫,重新將其定住。
張雲清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黃紙,上麵畫著符文,閒庭信步的走在僵屍之中,隨手將符紙貼在了僵屍的額頭之上。
“啪!”
林鳳嬌一把將僵屍摔倒,砸碎了木凳,手指輕點,將其定住,動作粗暴。
“師兄,你輕點,不要打壞了我的客人,我沒法跟人家交代!”
四目道人見狀,心疼不已,連忙喊道。
“知道了!”
林鳳嬌隨口應了一聲,再次將一頭僵屍壓在了身下,將其定住,完全沒有任何的收斂。
“師兄,出手太重了,我的客人都快要被你打散了,還是我來吧!”
林鳳嬌剛剛將一頭僵屍踢倒在地,四目道人就擋在了身前,連忙將其定住,對林鳳嬌埋怨道。
林鳳嬌不理會四目道長的怨言,又是對著一頭僵屍施暴,胳膊都打斷了,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四目道人見狀,連忙撲了過去,連忙攔住了林鳳嬌,焦急的說道。
“我來,我來!”
說罷,轉頭對著僵屍就點了過去,僵屍猛的一抬頭,張口就要咬住四目道人的手指。
一道黃色的符紙劃過虛空,落在了僵屍的額頭之上,將其定在了原地,四目道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僵屍,嚇了一跳,連忙拍著胸脯,平複著劇烈跳動的心臟。
“四目師兄,小心點,這些僵屍可不知道客氣,你若被咬,可就麻煩了!”
僵屍咬人後會有屍毒,讓人也變成僵屍,傳染性極強,如果咬的輕,可以用糯米排毒,如果被屍毒侵入了心臟,那就沒救了,一般修道之人若是落到這個境地,為了不墮入魔道,禍害眾生,都會選擇自我了斷。
“僵屍沒人性的,伱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在乎他們!”
林鳳嬌也將其餘的僵屍製服了,對著後怕不已的四目道人訓斥道。
“我知道了,這些可都是我的顧客,人家是付了錢的,如果被師兄你打壞了,我沒法給人家交代!”
四目道人吃的就是趕屍這口飯,信譽十分重要,如果這些屍體出現了損傷,對他的信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趕屍是讓一些串客死他鄉的屍體,尾隨在趕屍者身後,穿州過省地返回故鄉。但趕屍不是把屍體一直趕回故鄉的,隻是帶領死屍穿過荒涼崎嶇的山區,回到平原地,交給來接運的鄉中親人,讓他們把屍骸放進棺木內,用其它的交通工具,把棺木運回鄉間入土安葬。
茅山道術之中,有一種趕屍術,可以驅使屍體行走,使其化為遊屍,等到入土為安之後,散去道術,這些屍體就會漸漸腐爛,不會產生屍變。
四目道人起身,將地上打翻的安魂燈再次撿起,重新點燃,火光閃耀,這些僵屍們重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休眠狀態。
“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可真是能惹禍,拿我的顧客來玩!”
四目道人臉色不善的盯著文才和秋生,有些生氣,這些人死屍都是客死異鄉的可憐人,哪裡容許他們這樣糟蹋。
“師叔,不是我!”
文才有些委屈的說道,要不是秋生假扮僵屍嚇唬他,他也不會打翻了安魂燈,弄掉了僵屍頭上的符紙。
“行了,彆說了,我還是走吧!”
四目道人不想聽文才的解釋,拿起了令旗,掏出了招魂鈴,就要離開義莊。
“師弟,多住兩天吧!”
林鳳嬌感到有些抱歉,試圖挽留四目道長,臉上帶著幾分愧疚,這次是他弟子做錯了,險些鬨出了亂子。
“不用了,後會有期!”
四目道長搖動招魂鈴,對著僵屍們命令道。
“諸位大哥,上路了!”
一遝紙錢灑出,四目道人走在前麵領路,這些僵屍膝蓋不彎曲,直上直下的向前蹦去,向著義莊之外走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你們兩個乾的好事!”
林鳳嬌恨恨的瞪了一眼文才和秋生,轉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有些事情不要胡鬨,會出人命的!”
張雲清也是有些不滿的盯著文才和秋生,不輕不重的點了一句。
文才和秋生低著腦袋,不敢反駁,這次的確是他們鬨出的亂子,險些讓這些僵屍跑出去,如果咬了人,那可真罪孽不小。
“師弟,鎮上的任老爺,讓我去看風水,想要給任老太爺遷墳,約了我去喝咖啡,你陪我一起去吧!”
“遷墳,一動不如一靜,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最好不要遷墳!”
張雲清聽到這話,心中一動,知道僵屍先生的劇情要開始了,微微搖頭,隨口說道。
“我已經勸過任老爺了,他堅持要遷墳!”
林鳳嬌也是一臉讚同的表情,死人如果已經入土為安了,最好就不要再動了。
“那好吧,我就陪著師兄走一趟吧!”
張雲清沒有拒絕,跟在了林鳳嬌的身後,向著鎮上的咖啡廳走去,文才跟在二人的身後。
林鳳嬌這個人正直卻不迂腐,甚至有些腹黑,沒少讓兩個徒弟當炮灰,這次任老爺約了他到咖啡廳談事情,他從未喝過咖啡,怕出醜,故意帶著文才,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文才先上,他就避免丟人了。
隻是,林鳳嬌不知道張雲清懂得這些,所以才會帶上文才,讓他幫著頂雷。
“請問幾位客人你們定位了嗎?”
一位服務員穿著西裝,打著領結,對著進來的張雲清三人詢問道。
“沒有啊!”
林鳳嬌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顯得有些緊張,不太自信的說道。
“我們是任老爺的客人,他應該定了位子!”
張雲清笑了笑,自信淡定的說道,和身邊略顯緊張的林鳳嬌,文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來是任老爺的客人,幾位請隨我來!”
服務員連忙說道,在前麵領路。
“師兄,你無需緊張,咖啡廳就和我們的茶館類似!”
張雲清拍了拍林鳳嬌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了一些,此時林鳳嬌整個人都緊繃著,顯得局促不安。
“原來就是茶館啊!”
林鳳嬌鬆了一口氣,肌肉也鬆弛了一些,跟在服務員的身後,來到二樓。
“九叔,你來了,快請坐!”
任老爺連忙起身,對著林鳳嬌招呼著,十分熱情。
“任老爺,你好,這是我師弟,張雲清,這是我徒弟,文才!”
幾人落座,林鳳嬌和任老爺聊了起來,兩人是熟人,倒是知根知底。
“任老爺,令千金聽說從省城回來了,怎麼沒一起過來!”
任老爺雖有家財萬貫,但卻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名字叫任婷婷,在省城學習化妝,剛剛回到任家鎮,到處教人化妝。
“這不是來了嗎?”
任老爺對著樓梯口的一位少女招了招手,滿臉的寵溺表情。
文才打量了一眼任老爺,輕聲嘀咕著。
“瞧你長得一個包子臉,你女兒一定也好看不到哪裡去,難怪要去學習化妝!”
說罷,文才回頭看向了少女,頓時愣在了原地,眼睛都直了。
任老爺的女兒任婷婷,穿著一身西洋裙,一身粉色,五官精致,容貌俏麗,絕對算得上是美女。
張雲清輕輕踹了一腳文才,低聲提醒道。
“彆丟人,擦擦你的口水!”
雖然任婷婷長得很漂亮,但卻不足以讓張雲清失態,他見多了美女,早就不在乎了。
“爸爸!”
任婷婷走到了任老爺的麵前,笑得極為明媚,輕聲喊了一句。
“快叫九叔!”
任老爺手裡拿著煙鬥,對女兒介紹著林鳳嬌。
“九叔!”
“還有,這是九叔的師弟,張雲清道長!”
“張道長!”
任婷婷目光如水,波光瀲灩,目光看向了張雲清,俏臉之上露出幾分驚訝,沒想到這位張道長如此英俊,讓她感到幾分羞澀,不由低下了腦袋。
“都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林鳳嬌感慨的說道,女大十八變,在他的記憶中,任婷婷還是一個小丫頭呢,沒想到一轉眼就變成大姑娘了。
任婷婷坐在了張雲清和文才中間,臉上帶著幾分紅暈,偷偷看了一眼張雲清,正好和他目光對接,頓時低下了腦袋,臉蛋通紅。
“是好大啊!”
文才一臉猥瑣的盯著任婷婷的胸前說道,讓少女忍不住皺眉,向著張雲清的方向挪了挪。
此時服務員走了過來,遞上了菜單,任婷婷看了一眼全英文的菜單,眼睛微微轉動,直接將菜單遞到文才的麵前,說道。
“你先點吧!”
文才哪裡認識什麼英文,又沒有來過咖啡廳,直接傻眼了,隻能無助的看向了林鳳嬌。
林鳳嬌本來就是讓文才來頂雷,哪裡能理會文才的求助,隻是裝作和任老爺聊天。
張雲清狠狠瞪了一眼文才,這小子沒見過女人嗎,第一麵就出言調戲,任婷婷沒有直接扇他耳光,已經是修養極好了。
“給我來一杯咖啡吧!”
張雲清抬頭對著服務員說道,算是給文才解了圍,對著有些驚訝的任婷婷說道。
“任小姐,不要跟他計較,他就是嘴賤,人還算不壞!”
任婷婷羞澀的看了一眼張雲清,如同受驚的小鹿,連忙收回目光,低聲道。
“給我也來一杯咖啡!”
林鳳嬌和文才有樣學樣,也都要了一杯咖啡,眾人點好的喝的,這才開始正式談事情。
“九叔,關於我父親遷墳的事情,不知道你挑了日子沒有?”
“任老爺,我還是要勸一勸你,這種事情一動不如一靜!”
“九叔你就不要勸我了,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當年看風水的先生說了,二十年之後一定要起棺遷葬,這樣才會對我們這些後人更好!”
任老爺一臉堅定的說道,他對當年的風水先生的話深信不疑。
“看風水的話,不能信!”
文才形容猥瑣,臉上帶著對看風水的不屑,對任老爺說道。
“長輩說話,你不要插嘴!”
張雲清瞪了一眼文才,這種場合哪裡有他說話的份,老老實實聽著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三天之後動土起棺!”
林鳳嬌滿臉正氣,手指掐動了幾下,選了一個好日子。
“那不知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
任老爺對任老太爺遷墳一事十分重視,請教著林鳳嬌其中的門道。
“這些任老爺你都不需要操心,我會準備好的!”
“那就勞煩九叔了!”
任老爺態度十分誠懇,他知道林鳳嬌的本事,對他很是信任。
“任老爺,黃百萬老爺來了!”
一位服務員走到了任老爺的身旁,低聲說道。
“九叔,你們稍等一下,我需要到朋友那邊打聲招呼!”
“給九叔他們準備一些蛋撻!”
任老爺抱拳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後起身向著朋友而去。
服務員此時將咖啡端了上來,林鳳嬌和文才看著眼前的咖啡和牛奶,有些發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喝。
“師父,一黑一白,怎麼喝啊?”
“不要說話,看人家怎麼喝?”
任婷婷聽到這話,眼珠子一轉,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口奶,用勺子挖了一點糖放入口中,在嘴裡蠱咕嘟了一下,才咽了下去。
文才恍然大悟,學著任婷婷的樣子,也來一遍。
林鳳嬌剛要照著學,張雲清就有了動作,將牛奶倒入了咖啡之中,加了點糖,攪拌了幾下,飲了一口,對林鳳嬌說道。
“師兄,你第一次喝咖啡,學我這樣就可以了!”
林鳳嬌這才明白剛剛任婷婷是故意騙他們的,學著張雲清的樣子,將咖啡攪拌了幾下,飲了一口,味道香醇,順滑無比。
任婷婷瞪了一眼文才,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九叔說道。
“對不起啊,九叔!”
林鳳嬌也知道是剛剛文才太失禮,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沒關係,是文才太失禮了,任小姐多見諒!”
“張道長你以前喝過咖啡嗎?”
任婷婷眸光瀲灩,看向了張雲清,好奇的問道。
“沒有,我從小在茅山長大!第一次喝咖啡!”
張雲清自然不會承認,他這一生,小時候就上了茅山,哪裡可能會有機會喝咖啡。
“那你怎麼會喝咖啡的?”
任婷婷露出了意外之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張雲清,心中如小鹿亂撞。
“我有眼睛,這麼多人喝咖啡,多留意就知道了!”
張雲清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目光看向了周邊的桌子,隨意的回答道。
林鳳嬌這才反應過來,看向了其他桌,果然都是將牛奶倒入了咖啡,然後加糖攪拌,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真是太笨了。
三日後,任老太爺墓前。
“大家要誠心敬意的拜!”
林鳳嬌身穿黃色道袍,麵容肅穆,將手裡的三炷香插入了香爐,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
任老爺等人跟在九叔的身後,虔誠的祭拜了任老太爺。
“九叔,這塊風水寶地,當年按照風水先生的話說,十分難得,是一個好穴!”
林鳳嬌打量著周圍的風水,依山傍水,風水極佳。
“不錯,這塊穴叫做蜻蜓點水穴,穴長三丈四,隻有四尺可以用,闊一丈三,隻有三尺可用,所以棺材不能平葬,需要法葬!”
“了不起,九叔,你說的一點沒錯!”
“當年那個看風水的也說過,先人豎直葬,後人一定棒!”
任老爺豎起了大拇指,拇指上套著一個玉扳指,顯得壕氣十足,不愧是任家鎮首富,即使家道衰落,瘦死駱駝比馬大,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那靈不靈呢?”
任老爺臉色微變,神色有些唏噓,歎氣道。
“這二十年來,不知為什麼,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一點也不靈!”
“我覺得這個風水先生和你們任家有仇,任老太爺深淺是否和他有過節?”
林鳳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任老太爺的墳墓,向任老爺詢問道。
“這塊地本來是風水先生的,先父知道後,就花錢將其買了下來!”
任老爺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目光盯著地麵,不敢直視林鳳嬌的眼睛。
“隻有利誘嗎,應該還有威逼吧?”
林鳳嬌搖了搖頭,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真相,如果隻是花錢買下來,風水先生不會如此害任家。
“他讓你們把洋灰整個蓋在了蜻蜓點水穴上,這樣蜻蜓沒有了水,怎麼還能叫蜻蜓點水!”
“好在對方沒有做絕,讓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隻害你們任家二十年,沒有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沒有害你十八代!”
“任老爺,你也真是心大,強買了人家的風水寶地,還敢照著人家的話!”
張雲清也是搖搖頭,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任老爺。
任老爺聞言,也是後悔莫及,當年他不懂這些東西,見風水先生也願意指點,就照著做了,沒想到走了二十年的黴運,讓任家越發不景氣。
“棺材出來了,屬牛,屬雞的一律轉身回避,不要衝撞了任老太爺!”
“起釘,開棺吧!”
林鳳嬌走到了棺材前,見屬牛,屬雞的已經轉身了,這才吩咐道。
“嘎嘎嘎!”
一群烏鴉似乎受到了驚嚇,紛紛飛向了天空,好似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師兄,烏鴉叫,怕是任老太爺屍體有些不妥!”
張雲清抬頭看了一眼烏鴉,走到了林鳳嬌的身後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
林鳳嬌臉色嚴肅無比,眉頭緊皺,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