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證。

當幾個人拿著那張單薄到過分的紙片,躡手躡腳地跟在勞倫身後的時候,心中對伊裡斯的猜測其實還是有些質疑的。

就這麼一張小破碎紙,真的能是進入一個副本的重要憑證、或者說,進副本的門票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它的價值可比什麼裝備、寶石,甚至是金幣之類的東西要高上太多了,相信隻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會有大把大把的高玩捧著這些就為了換取那麼一次機會。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眾人沒有做聲,一路跟到了那虎齒兔曾經居住過的山坡上。

為什麼說是曾經呢?

因為獸潮所造成的影響不僅僅波及到了人類,就連野外的眾多獸群也一並受到了影響。這附近都被外來的魔獸們圈定了地盤,雖說虎齒兔BOSS的戰鬥力驚人,但對於一隻能隨意在地下打洞的兔子來說,想要找個不被其他野獸氣息熏到的環境,絕對比從一大堆沒腦子的獸類手中保住一塊地皮要容易得多。

更何況······

伊裡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虎齒兔習以為常地用腦袋蹭了蹭少年的指尖,算作對他的回應。

突然遇到這樣可怕的汙染,哪怕是出於生物的本能,虎齒兔BOSS也應該在考慮連夜搬家這回事了吧?

少年漫不經心地想道。

深淵,【深淵】。

這種奇怪的力量似乎有著比黑魔法更讓這些人聞之色變的特性,而它的來曆至今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黑教會說是白教廷的陰謀,而白教廷又口口聲聲認為是黑法師們搞的鬼。

事實上,在伊裡斯接觸到了這批NPC之中,隻有一個人沒有將【深淵】這種力量綁定在某個具體的派係之中。

他的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老者的形象,對方戴著斯文的眼鏡,深藍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麵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奧古斯汀大神官。

當初對方在提及黑白陣營的糾紛時,曾經說——

[“等年紀大了就會知道,更需要我們去處理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它們或許比這些顏色的矛盾更為重要——最少我真誠希望是這樣的。”]

而在提及【深淵】的時候,對方卻讓伊裡斯獨自去圖書館尋找答案。

[“任何從彆人口中聽到的話都難免帶著他人的主觀,隻有親自去看到、去思考,‘真實’才會浮現在你的眼前。”]

說實在的······這樣的話還是伊裡斯第一次聽到。

即便是他在心中尊敬不已的老師,也沒有對伊裡斯說過這些道理。老師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黑魔法的尊崇、白魔法的軟弱,卻從來沒有說過讓他自己去思考之類的句子。

以前在黑塔裡生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頂多偶爾會聽到塔爾科唉聲歎氣地感慨說什麼帶壞不帶壞的話。可這次來到魔法的試煉之後,遇到了那麼多同樣參加試煉、或者說是遊戲的同伴,伊裡斯卻忽然

開始思考起了很多以前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黑白魔法的矛盾是因為什麼而產生的呢?

——除了黑白魔法以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力量存在?假如深淵是不屬於黑魔法和白魔法的第三方,那麼它又是否存在什麼偏向,又或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站在了所有力量的對立麵上?

伊裡斯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並不是什麼不愛思考的人,恰恰相反,作為一個合格的魔法師,作為一名為了傳承老師的遺願、寧可把自己關在黑塔裡長達三百年而足不出戶的頑固分子,他生活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用來思考和學習著的。

哪怕沒有了老師的教導,伊裡斯也一樣靠著書本上的知識獨自摸索,硬生生將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古代魔法文字和號稱“絕對不歡迎新手”的藥劑學都啃了下來。

他的魔法,他的藥劑,他的研究,幾乎全部來源於伊裡斯自己的思考。

但現在,少年卻匆匆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繼續思考下去。

因為他總覺得,隨著這些想法的繼續,說不定就會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出現動搖——

而這種動搖,正是現在的他所不願意接受的。

至於將來······

將來會遇到什麼樣的事,這誰又能說得準呢?(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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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將視線轉移回眼前。

可能是因為心事重重的緣故,向來敏銳的勞倫隊長並沒有發現跟蹤在身後的一長串小尾巴。

就算有著曙光那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次性隱身鬥篷”作為助力,可對於這樣等級的騎士而言,哪怕是周圍的空氣有所變化都不該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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