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旗幟也不知道江容住在哪個宿舍。
他一女裝大佬總不可能真的住女寢吧。
這人突然暈倒了,他能想到的就是叫救護車,順便把在寢室裡剪輯視頻的黃欣給叫了出來。
他和救護車才剛到醫院,轉頭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黃欣就到了。
他焦急地問:“江容怎麼樣了,他人沒事嗎?怎麼會突然暈倒呢?不對,你倆怎麼會在一塊兒?你身上還有一股火鍋味兒,你怎麼自己跑去吃火鍋了!”
謝旗幟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告訴他江容請他吃了頓火鍋。
黃欣肉眼可見整個人都要碎了。
他心碎地看著謝旗幟:“我女神請你吃火鍋,你還答應了,你還說你對他沒有企圖!”
謝旗幟無奈解釋:“他有事找我。”戀愛腦的腦子真的隻剩下想談戀愛的對象。
黃欣一臉哭唧唧相,委屈巴巴地說:“他有什麼事找你?我知道我長得不如你,但你跟他吃飯怎麼也得告訴我。”
謝旗幟實在是對這個戀愛腦沒有話說了:“行,下次一定告訴你。”
黃欣不依不饒:“你還想有下次,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謝旗幟推了他一把:“我說欣哥,快去看看你女神醒沒醒吧。”
一提到女神,黃欣立即換了一張臉,怕對方發現自己像個怨婦。
醫生給江容檢查了一遍身體後安排他在病床先休息,黃欣守在一旁,謝旗幟則倚在一旁盯著手環發呆,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江容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腦袋疼得厲害,黃欣著急得忘記按床鈴,而是跑去給他叫來醫生。
謝旗幟走過去按鈴,邊關心了句:“你看起來臉色還是很蒼白,沒事吧。”
江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謝謝,這是老毛病了。”
謝旗幟不解:“年紀輕輕就有偏頭疼?”
江容說:“不是,是失憶症。”
“失憶?”謝旗幟腦子轉得快,“是我的手環讓你想起了失去的記憶?”
江容想了下:“嗯,昨天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眼熟,今天摸到之後想到的內容多了一點,可能刺激到腦袋了。”
謝旗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問下去,畢竟這是對方的隱私。不過,在他猶豫之間黃欣和醫生一起進來了。
醫生問了幾個問題,告訴他們江容沒什麼大礙,可以直接離開了。
江容打電話叫人過來接他們,對方來得很快。
來人開的是一輛非常酷帥的車,車主身材高大,極其健碩,肱二頭肌非常發達,像是一拳頭能打死三個那種人,看得黃欣隱隱有幾分害怕,對江容的喜歡都不敢表露出來。
謝旗幟從這位車主身上看到一點熟悉的感覺。
江容笑道:“阿達,你笑一個吧,看把小朋友們嚇得。”完全看不出他剛才因為頭疼而暈倒過去的慘狀,狀態恢複得很快。
車主阿達卻沒理他,自顧自地開車。
江容回頭和他們兩人說道:“他就是這樣,心地很善良的,也很能打。”
謝旗幟很沉穩:“這位朋友一定有過人之處。”
江容點頭:“確實,你很有眼光,有空一起玩。”
他們將謝旗幟兩人送到學校,江容卻沒有下車。
黃欣還想問什麼卻被謝旗幟拽下車,不過,他們剛下車,車主也下來了,他站在謝旗幟麵前,給他遞來一張名片。
阿達說話很生硬,但他似乎真的想感謝謝旗幟:“謝謝你救了江容,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謝旗幟接過名片:“都是同學,應該的,他現在還算是我半個老板。”
阿達淩厲的五官上一條長疤,近看還挺駭人,他堅持道:“一碼歸一碼。”
“行,有事一定會找你的。”謝旗幟也不打算推辭,他太懂因生活所迫找不到人幫忙那種無助感,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他也不是矯情的人。
江容在車上笑道:“你領他的情,阿達有事必達。”
阿達和江容走了,徒留謝旗幟和黃欣站在學校大門口。
黃欣酸酸地說:“阿達有事必達聽起來像是快遞公司廣告語,我女神看你的時候比看我還多。”
謝旗幟將名片塞進口袋:“我看他們就隻是朋友。”莫名覺得他們更像“隊友”,他真是瘋了,肯定是《謎題》這個遊戲帶給他的後遺症。
江容的事在謝旗幟這裡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不進遊戲兼職的日子他又恢複到早八的生活,有空就到咖啡館兼職。不過,打從江容暈倒那天起,就沒在咖啡館出現過,他成了兼職咖啡師,時薪比服務員高,工作時間短,看著自己的小金庫裡的數額越來越高,他很滿意,小日子前所未有的舒適。
他的手環安靜了三個星期,謝旗幟迎來了他平靜生活的第四個星期。
老師這周五要帶他們進山,準備教他們如何采集昆蟲、怎麼使用采集,使用毒瓶,接下來他們將要學會自行製作昆蟲標本等等。
謝旗幟覺得他們專業的學習可真是非常接地氣,默默地想他這個專業以後將從事什麼工作,紮根農業?
周五這天,老師帶他們去郊區的風景區,他們將在這裡采集昆蟲。
每個學生都帶上了專業捕蟲網,毒瓶,95%乙醇或者卡氏液,後者是給大型毒蟲使用的。
他們這個專業有65名學生,以5人為一組,分組捕捉昆蟲並製作成標本,這也是他們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課業。
謝旗幟和黃欣,還有另外三名同學一組,其中有兩名是女同學,大家都是第一次來這個龍虎山風景區采集昆蟲標本。
龍虎山地勢並不平坦,山裡和山外還是兩個季節和兩個天氣,外麵還是秋老虎盛行,這裡卻已經需要穿上厚風衣,他們進山之前還是大太陽,進來後就下雨了,不得不找個地方先躲雨。
按理說,從三月至秋季十月都非常適於
采集昆蟲,但他們可能運氣不太好,剛進山就遇到大雨。
老師來這兒的次數多,知道附近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大家可以在那邊休息躲雨。
帶隊老師在前麵喊道:“大家都走快兩步,下雨路滑,都相互攙扶一下!”
這已經走來一個多小時,走回頭路又有點浪費前麵的努力,倒不如先休息看看外麵的情況。
雨勢越來越大,大家離山洞越來越近,走在前麵的隊伍已經率先進了山洞。
謝旗幟和黃欣隊伍一直跟在後麵,他們倒想走快一點,但是前麵的同學走不快,他們也不可能從狹窄的路麵擠過去,大家都披上了雨衣。
謝旗幟穿的是穿了有兩三年的外套,他平時比較節省,今年有錢也還沒來得及買風衣,這會兒身體有點冷。
他前麵是兩個女孩,男孩子個子高一點,儘量照顧前麵的女生,他們走到一個半坡上,全是泥濘,一個踩不穩腳下就容易打滑。
前麵的女孩就剛剛好沒站穩,鞋子打滑,整個人往後邊人的腳下撞,謝旗幟正好站在她後麵,就這麼被鏟倒到側邊的草叢中,而草叢是個大滑坡,全是軟草,沒有可以扶的樹枝,謝旗幟連呼救聲都沒來得及喊出來身體滾了下去,停下來的時候腦袋磕在一樹乾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這時,他的手環開始震動,表盤浮現出一行文字,可謝旗幟暈著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手環在震動,更不可能看到上麵浮現的文字,他躺在濕漉漉的地麵上緩過被撞疼的勁兒。
[玩家葉之秦啟動“遠程召喚”,請084849號員工即刻準備登錄副本,三十秒後遊戲將自動連接登錄手環。]
上麵的同學在呼喊謝旗幟的名字。
“謝旗幟!”
“謝同學,你在下麵嗎?”
“老謝!老謝!”這是黃欣,“你有沒有事?”
謝旗幟緩了一下朝上麵回應:“我在這兒!還好,磕了一下腦袋,有點暈!”
可他的話音剛落身體就被藍光裹住,意識下沉,他的視野不是頭頂的參天大樹,身體也沒躺在又濕又雜亂的枯枝枯葉上。
就這麼水靈靈地進了遊戲?
葉之秦登錄的可真是時候,不是告訴他提前進遊戲給他發通知嗎?是忘了還是沒在意。
謝旗幟都給無語死了。
等他從遊戲裡出去,他會不會已經死在外麵了。
這遊戲手環都不先檢測一下他這個員工的身體狀況嗎?難道他生病或者是腿瘸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也得進遊戲?
七星公司不是號稱員工福利最好,人文關懷做到極致的遊戲公司嗎?難道兼職員工就沒有這個福利?這是壓榨他這個兼職員工,不管他死活了?
如果這次出去他還活著,一定要跟係統投訴他們不顧員工的死活。
謝旗幟隻能希冀葉之秦能夠對他使用召回,或者是學校那邊能快速找到他,將他抬到沒有雨的地方,免得他失溫後身體就涼了,那他在遊戲也會直接死亡
吧?
不對,如果他現在屬於被精神不濟的狀態,他為什麼還可以連接遊戲,他的精神狀態跟身體狀態是一樣的啊?
咚!
謝旗幟撞到腦袋的眩暈感還在,他落下來時都差點沒站穩,人要往後倒的時候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扶住了,人靠在熟悉的胸膛上。
葉之秦好奇又擔憂地問他:“小謝,你怎麼全身上下都是濕的?怎麼還穿著臟兮兮的雨衣,你今天是COS什麼形象?”
時隔一個月後,謝旗幟聽到了葉之秦的聲音,一上來就帶著擔憂,還有點點懷念。
謝旗幟放心地將自己靠在葉之秦身上,聲音也比以往更低聲,也更軟和。
他皺眉道:“我磕著頭了,頭很暈,不知道有沒有撞出腦震蕩。”
葉之秦離開副本就把謝旗幟當成“稀有道具”,可一進副本看到他本人後這點想法早沒了,現在立即將還沒穿過的新皮膚取了出來。
葉之秦連續問他幾個問題:“腦震蕩?你撞哪兒了?頭暈還能換衣服嗎?你衣服這麼濕,穿著肯定會感冒的。”葉之秦現在的心情可想而知,“要不我幫你換,咱們馬上就要上車了,時間有限。”
他開始扒謝旗幟身上的雨衣和濕得不成樣子的外套。
“什麼副本?”謝旗幟也沒拒絕葉之秦給他扒衣服,這時才意識到這裡是洗手間。
“褲子也脫了。”葉之秦見縫插針告訴他,“待會再給你同步信息,總之,我是趁彆人不注意進的洗手-->>